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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穿着机械骨骼走路还不熟练，从复健室走出来花了很长时间，但他已经很满足了，比起前一阵子躺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的时候，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他在磨合一阵子就好了。

他走出来，然后就看到了很多人，有站着的，也有躺着的，这么多人在这里，硬生生让蝙蝠洞有了拥挤的感觉。

他的目光从来人的身上一一划过，就连弗洛拉的脸都没有让他有丝毫动容，哪怕是看到了另一个蝙蝠侠，他也神色如常。

先叫他蝙蝠侠二号吧，他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前同事们，问杰森：“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们研究的跨时空机器可能派不上用场了。”杰森上前一步站到他身旁，“这是异世界的客人，诺，你的同位体。”

蝙蝠侠一号在杰森提到自己的时候镇定自若的点头，对这个世界里饱经磨难的蝙蝠侠示意。

两个蝙蝠侠一对视，就能明白各自的想法，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具体要怎么做就交给他们两个商量了，其余人都只能规矩二线。

弗洛拉跟杰森咬耳朵：“一个蝙蝠侠就够阴森森的了，两个蝙蝠侠在一起简直是超级加倍，感觉这里的冰碴子都快要出来了。”

她还夸张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杰森试探性的问：“蝙蝠侠就是这样糟糕的性格，跟他相处应该很困难的吧？”

两个蝙蝠侠都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什么都敢说的杰森，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弗洛拉倒是没有觉得蝙蝠侠难相处：“他只是不爱说话吧，可能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差异性啊，说话不要这么没礼貌。”

不轻不重的拍了杰森的肩膀一下，这傻小子，说人坏话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儿啊，听见了多尴尬。

托尼也凑过来给蝙蝠侠糟糕的形象添砖加瓦：“你们应该不知道，在蝙蝠侠刚出道的前几年，所有人都认为他不是真实存在的，小孩子们一听他的名字就被吓得不敢哭了，到现在蝙蝠侠都高居孩子们最害怕的形象榜首。”

因为蝙蝠侠总是在晚上出现，移动速度又非常快，所以受害者总是能看见一个漆黑的影子，以及遥遥而去的披风，根本没有人能拍到蝙蝠侠，所以一开始都默认他是一个非人类。

就连吓唬小孩子让他们听话都变成了：“不听话就让蝙蝠侠来把你抓走”这样的话，效果立竿见影。

又聊了几句，蝙蝠侠们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超人他们肯定是要留给他们自己处理的，但是怎么处理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听到他们讨论的托尼提议：“直接判死刑不就可以了？”

不管按哪个国家的法律，他们的这些罪名也足够判处死刑了，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超人的出发点是好的。”蝙蝠侠二号说，“有许多普通百姓认为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他们发自内心的认为超人的统治让他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如果处死超人，会引起骚乱。”

弗洛拉观察了半天，终于发现两个蝙蝠侠之间细微的差别了，哪怕是戴着面具，蝙蝠侠二号的苍老和憔悴也是遮掩不住的，他这是从心里透出来的疲惫。

不过也能理解，这个世界糟糕成这个样子，恐怕谁的心里也轻松不了，托尼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

“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抹除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弗洛拉声音甜美，说出来的话却分外冷酷，“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记得超人，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行。”蝙蝠侠一号一票否决：“你忘了他不让你随便用自己的力量？”

好吧，布鲁斯是不想让她多用这些力量的，但是现在布鲁斯不是不在吗，她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驳：“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但是这在蝙蝠侠眼里算不上什么理由，他冷酷无情的否决了弗洛拉的提议，并不把她小小的抗议当回事儿。

弗洛拉好气啊，她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蝙蝠侠有怨念了，她小声说道：“独裁，专制。”

杰森对他的评价一点儿也不错。

蝙蝠侠就当没听见。

杰森差点笑出声，但他还是很有良心的憋住了，并且难得为蝙蝠侠说了两句好话：“这种事情掩盖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既然事情发生了，那我们就要正确的去面对，从中吸取教训，争取以后不会再犯，就算有人反对也没关系，没有哪一件决议会是全票通过的，能在痛苦中往前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说着，杰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世界上大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有的人宁愿沉溺在虚假的快乐中，但是有的人想要清醒的痛苦。

蝙蝠侠大抵就是后者。

他已经习惯了痛苦，如果忽然给了他一个美梦，他第一反应绝对是质疑。

这样好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呢？

所以他根本不用求证，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她的弗洛拉，他无比庆幸身体上的疼痛可以让他时刻保持清醒，所以才不会在弗洛拉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失态。

蝙蝠侠二号用非常冷酷的声音说道：“杀死他们会很麻烦，只有让超人承认自己做错了，那些拥护他的人才会开始反思。”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无条件支持超人的，有的是迫于他的威压，有的是习惯性把他当做旗帜，一旦超人反口，那么很多人就会开始反思自己的盲目追随是不是正确的。

这就够了，蝙蝠侠要的就是他们的反思。

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不可能一下子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正好有这段时间慢慢过渡也不错。

总能慢慢缓过劲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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