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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热乎的,你也尝尝。”
臧云扬很捧场,接过那还温乎的桃酥张嘴就咬,一口就吞了小半进肚。
“好吃。”云扬嚼着,伸手去拉余淮水的手:“谢谢婶婶。”
余淮水暗地里松了口气,他刚刚坦白的匆忙,臧云扬也是听见了的,孩子的心思细,余淮水总怕吓坏了他,不过看他这副平常的模样,应该是没当回事的。
还没等臧云扬那只沾满了米花糖水的手拉到余淮水,臧六江将在后头抄猫一般,一把将臧云扬高高举起,转头,塞进了后头的黎傲怀中。
“跟着你黎哥哥去,小叔儿还得带你婶婶去买东西呢。”
说罢,臧六江也不管后头的嗷嗷喊叫,拉着余淮水便往街市里钻去。
“还买什么?”
余淮水哭笑不得,刚刚他瞧见了,黎傲手里拎了几大包的麻糖点心,怎么也够几人吃了。
“回去又要挨训,不如等他们吃多了酒,咱们再回。”
臧六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遭了一脚的胸口,臧大树那一脚看着吓人,也是收了力气的,不然在心口上实打实地踹上一脚,臧六江怕是已经跟着鬼差去阎王跟前报道了。
余淮水见他的动作,还当他是不舒服了,也跟着想起臧六江大哥的那一脚,心里越想越是不安,攥了攥臧六江的手,小声问道:
“怎么了,心口不舒服吗?是不是疼了?”
余淮水虽然知道臧大树不会对自家弟弟下死手,可臧六江身上本就有伤,谨慎些也是应当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上加伤,好的便更慢了。
臧六江察觉到余淮水的忧心,反手扣住余淮水的小手,将他半人都扯到自己跟前来,凑近了咬着耳朵道:
“疼,媳妇儿给我揉揉就好了。”
又是这套话术,臧六江拿着这话骗亲脸骗亲嘴,还骗了手上功夫,余淮水哪还会上这当,一个巴掌落在背上,臧六江这才正经了些。
“快到年关了,媳妇儿,你要回中原吗?”
瞧着街市上支起的红纸灯笼,忙晕了头的臧六江这才想起年关将近,惦记起余淮水的去留。
“应当是不回的。”
余淮水离开中原本就是去京城的,为考科举,傅家本就不打算让他来回的舟车劳顿,就连傅聪傅明,本都是怕余淮水孤单打算留在京中,陪他过年的。
“舅哥呢,我记着原本是有两个哥哥陪你的,另一个上京了吗?”
臧六江惦记着余淮水家里的哥哥,这刚开头便得罪了一个,另一个要是再得罪了,怕是求娶之路会更加艰难。
“我们本就是要去京城的,路上遇见了你才出了岔子。”余淮水嗔怪地瞥了一眼臧六江,又想起那时的那场乌龙来:“拿我当姑娘,你实在是眼力欠佳。”
“沾色则迷,沾色则迷啊”臧六江心虚,转过头去,打量起摊子上高挂的火红灯笼。
余淮水这才察觉出异样来,他再见臧六江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时才兀的发觉,是他耳朵上少了那只巴掌大的金圈。
少了那只圈,臧六江整人的气度都柔和许多,没那么肆意张扬了。
余淮水偷眼瞧着,心里暗自盘算起来。
逛着瞧着,臧六江买了几副红纸门对,又提前定了一批爆竹烟火,付了定钱,要那摊贩送回山上去。
寨子里人多,过年时候最热闹,少不了这些东西。
到底还是不能在外头闲逛太久,定完了东西,臧六江便与余淮水折回了家。
刚进了院,臧六江便觉得有些不对,臧云扬一个人站在屋门前头,正掀着帘子往屋里张望,屋里一阵嘈杂,男人扯着嗓子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明显是喝大了。
臧六江与余淮水对视一眼,快步上前,钻进了屋里。
屋里酒气熏天,顾着怀孕的覃小元,臧大树并没有喝酒,此时挡着里屋门,防止那几个醉鬼跑出去作乱。
“大哥,这是怎么了?”
臧六江瞥了一眼屋里,竟瞧见臧焱与傅明齐头跪在地上,正拉着黎傲逼他们一同下跪。
“喝大了,他们两个非要拉着黎傲拜把子。”
臧大树用嘴努了努侧屋:“淮水,给你嫂子送些点心进去,顺便瞧瞧,吓着了没有。”
余淮水哎了一声,抱起几份子点心钻进了侧屋,刚进去,便瞧见覃小元正扒在通着里屋的窗子,津津有味地往里看呢。
“你来啦?”覃小元眼睛亮亮地,一指自己旁边:“快来看,好大的热闹。”
窗子挺大,余淮水便凑到一边往里屋瞧,恰好见到黎傲被摁翻在地,正连声高呼:
“叔儿啊!我是你侄子啊,咱们拜了那辈分都乱到哪儿去了!”
“什么叔啊,侄啊的。”傅明大着舌头,将黎傲翻了过来:“拜了就是兄弟!来,拜!”
“好!”喝涨红了脸的臧焱大声叫好,拍着巴掌道:
“实在是性情中人,我臧老三就喜欢你这样的!老祖宗就在上头,咱们磕头!”
已经喝的伶仃大醉的臧桓充当了老祖宗,正仰面躺在暖炕上,臧焱拐着傅明,两人一道架着黎傲,咕噔一声便跪在了炕下。
“我臧老三!与黎老弟、傅老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今儿歃血为盟!拜为亲生的兄弟!”
“来!拿酒来!”傅明醉意熏熏,摸过一只空碗扔在地上,两人摸索半晌,想起“歃血”这回事来。
“黎老弟,来,歃血。”
傅明从怀里掏出刀来,比划着便要剁黎傲的胳膊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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