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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5章 5－1 牺牲（第1页）

大草原上，零散着几个半地下室的房子，微微凸起地面的部分是用树枝、树叶和泥巴搭成的顶子。远远望去像是坟堆。

只有在阴天的夜幕下，她才会让躲藏在房子里的孩子们出来跑跳、玩耍，但绝不可以出大声。而她会用捡回来的野狼粪便给这十多个孩子煮一些野菜根。趁孩子们狼吞虎咽吃时，她去周围布置的陷阱看看，运气好时会有像老鼠的小动物。

当孩子们远远看见她手里晃悠着东西走过来时，蹦蹦跳跳，像一个个小兔子。此时她会开心到想对着天空猛喊几声。

晴天是日子，白天和晚上都是不能出来的。孩子们会几天都吃不上热乎的东西，只有一些小野果子充饥。

她是这群孩子的照护者，但其实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是一家猎户的独生女。

三年前，爸爸带她去远处的一个座大山上学习打猎和野外生存技能。夜晚，爸爸和她扛着一只鹿回去时，眼前恐怖的样子至今清晰的印在脑子里，烧毁的房子还飘着刺鼻的焦味，黑黢扭曲肢体的尸体。

那晚，不知道走了多久，爸爸选定在这里，挖了第一个坑，用十多天的时间搭了房顶。一天晚上，爸爸出去打猎，却没有再回来。

“越痛苦的时候越不能流眼泪。”是后来爸爸对她说过最多的话，“眼泪会淹没生存斗志。”

可梦里，她哭过了无数次。当望着天空星星的位置时，她冲动，她想去家园寻找妈妈、去大山里寻找爸爸。

眼泪停止在一个雨夜。她出去收集雨水，顺便找些白雨水冲出来的嫩草、蘑菇、果核。

滴答如落珠的雨声和着风声中，听见似乎是小狼崽的叫声。她循着声音走近，蜷缩的身子下是一个哭泣的孩子，应该是哭了很久，已经快没有了力气。

而护着小孩的女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体也已经僵硬。她把孩子抱在怀里，那刻，孩子失去了妈妈，她也失去了眼泪。

三年间，她捡了这些孩子，教他们当年爸爸教给自己的生存技能。很多次当他们哭闹着要回家时，她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哄着他们，答应他们等他们长大了就能回家。

这晚，她再次梦见了爸爸妈妈，围坐在火炉前，煮着她爱吃的野鸭肉，妈妈轻抚着她的头。

她还没来得及问：“妈妈、爸爸，你们在哪里？”就被太阳烤的炙热，屋顶被破坏，一个拿着砍刀骑着马的蒙面人，正向下一个房子砍去。

她拿起爸爸的猎枪，朝天开了一枪。她顾不上着一声枪响后会招来敌人的风险了，眼下的敌人就是这个拿刀乱砍的侵入者。

马和马背上的男人比显然并没有被枪响吓到，淡定着转过身，向她走来。这是不是当年屠杀村子的那群人？这个猜测燃起了她的愤怒，

孩子们被枪声吓到，探出头来看。她不想杀人，但更不能让孩子们受伤害。

她举着枪，看着一个个小脑袋，犹豫不决，骑马的人却加快了脚步。

砍刀挥起来，在太阳光下闪着白光，扣着扳机的手指僵硬住了。“嗖”的一声，马背上的男人重重跌落到她的脚下，胸膛贯穿着一只箭。

孩子们和她都看向远处的一个穿着虎皮，拿着大弓的人。还没等她追上去，男人已经调头走了，她冲着他喊，没得到回应。

心脏还狂跳的她，顾不上再去追他，哪怕是多么希望他能留下，帮自己一把。

她需要召集起孩子们，带上物品离开这个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临时家园。每一个房子都是她和孩子们一点一滴，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盖起来的。而她住的房子还是爸爸给盖起来的，如果哪天爸爸回来了，找不到她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再加上刚才的惊吓，勾起了三年前映入脑海的情景。眼泪要决堤，但懂事的孩子们已经背好了物品，等带她出命令。

看着未知的前方，她生生咽下眼泪，哽咽着说：“咱们出。”

去向哪，不知道，只是不断着回忆着爸爸交给她根据足迹寻找猎物的方法。现在也只有跟着动物们的足迹前进，或许才有水源，才有事物。

整整走了一天，太阳落山，看不见足迹时，才停下，几个人围在一起，互相依偎着。

“你们要去哪？”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爸爸，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需要换地方了。”她回答着，然后眼泪顺着脸颊静静流淌。

好像是爸爸在擦去她的眼泪，她赶忙握住这双手，即使她知道梦醒来，爸爸就会消失。

她握着爸爸的手，哭了半宿，睡了半宿。晨光刚刚出现时，她虽不想醒，但必须在天亮前醒来，继续前进。

而躺在她身边的居然是白天射箭的那个男人。她松开手，男人也醒了，看着惊讶的她。

看她没有出声，他起身，准备离开。

“留下来吧。”她还是说了出来。

“好。”他还是决定牺牲自己，和她一起保护这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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