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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的春天,格外的柔和,偶尔落起雨滴,来往行人往家中的方向奔跑。
一场春雨连下半月。
魏循与闻溪下了朝后,便窝在府中,闻溪看书,魏循画画。
成亲以来,这还是闻溪第一次进魏循的书房,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魏循的整个书房都是他的画作,画上的不是树木花朵,而是一个人。
从九岁那年到十八岁的闻溪。
她喜欢蓝色的衣裙。
画上便一直都是蓝衣少女,唯有一张格外独特。
一身雪白长裙,那是她站上问神台的那天,而站在她对面的是魏循,彼此相望。
那日不觉,今日怎么看怎么怪。
那一日的魏循也是一身雪白长袍,而束发的是一根红色发带,那一日,闻溪的腰间系着的就是一根简单的红色腰带。
……
“你学我啊。”闻溪抚摸着这幅画卷,头也未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我腰带当发带了呢。”
“?”魏循手中动作一顿,眼眸不自觉瞪大,“什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腰带当发带了?”
被这样的认为属实有点暧昧了,被这样的直言说出来,也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这两身衣裙都是他弄来的,本来就是他一身,闻溪一身,当时只想着,给闻溪最好的,一起做的,像也是很正常,可闻溪这话一说,他都感觉他当时的心思不正常了。
“那你今日也在学我。”闻溪抬眸看魏循,她算是发现了,从成亲以后,她穿什么颜色的衣裙,魏循就会穿什么颜色的长袍,一出去,别人老往他们身上看,尤其入宫时,见到太后和魏安,二人老盯着她看。
“嗯。”这个他倒是承认,可他不承认什么腰带系头上,绝对不承认!
“是夫妻,就该穿一样的颜色。”魏循还补充了句。
“……”
“有必要吗?”闻溪将画卷放朝一边,倒是不解了,不穿一样的,别人也知道她二人的关系。
也不是不想和魏循穿一样的颜色,实在是,闻溪从小就不穿与旁人一样的衣服,她用的东西,都是数一数二的好,避开皇室公主,又在一众贵女之中脱颖而出。
“我又不与你比美。”魏循看她皱眉,调侃道:“还是,你怕你比不过我。”
“……”
这是一个事吗?
闻溪无语了。
可最终也只笑骂了句:“你个学人精!”
“嗯。”魏循也不生气。
闻溪又打量起他整个书房,那一幅一幅的蓝衣少女落在眼中,心情格外的好,不知想起什么,她问:“诶,我现在才发现,你画我的时候,是正常的颜料,为何给别人画,就全都是红色。”
“因为在我眼里,你是有光的啊。”魏循毫不犹豫的答出。
喜红色,只是因为世界暗,想用红色来散开所有阴霾黑暗,但一直无果。
直到,他在那一年遇见了一个人。
原来,太阳这样明媚,蓝色的衣裙又是这样的鲜明而漂亮,即便裙身沾满了灰尘,也还是遮不住艳丽。
“我们阿循眼光可真好。”闻溪越发高兴了。
“夸我还是夸你?”
“都一样!”闻溪又道:“诶,有件事我没跟你说,你想不想知道?我觉得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感动到当场哭。”
“?”什么事能让他感动到哭?魏循偏眸看她,“是吗?那我可太想听了。”
“就是我们在汴京重逢之后,不是没怎么说话嘛,我感觉你有点讨厌我,我这样的人呢,也不可能说,你讨厌我,我还凑上来的,然后我也讨厌你了。”
“……”这叫他能感动到哭?
“我还没说完!”闻溪看魏循脸黑下,忙又接着道:“后来,我们十六岁了,你同我表明心迹,我大骂你,之后,我们的关系更僵了。”
“但其实,那几年的每一个雷雨天,我都来了永亲王府,就在府外。”
魏循眼眸微顿,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他垂眸,掩住眸中笑意。
此事他很早知道,所以,他不再怕雷雨天,甚至有点期待雷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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