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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刹那，耳边的喧闹声戛然而止，褪色的记忆重新被染上色彩，他的世界再度被月色笼罩着。

……

露娜侧着头和艾斯刚说了两句话，她就感知到那位击溃敌方海贼团的四皇红发回来了。

她下意识转头望向四皇红发的方向，正好撞上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暗红色眼眸，如同被当做猎物被盯上般引起她身体的战栗。

随着香克斯的走近，对方尚未完全收回的霸气和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露娜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体的肌肉紧绷进入备战状态。

艾斯似乎也注意到露娜的紧张，他微微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将露娜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香克斯的面前。

香克斯垂眸紧盯着露娜的动作，从露娜出现的那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身上。

露娜陌生的眼神，防备的姿态让他本来已经亮起来的眼眸蒙上一层阴翳，嘴角绷直成线。

香克斯垂下刚刚慌张整理身上衣料的手，手指无意识的蜷缩又松开，火热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如同半空中的飘雪一般冰冷。

重逢的喜悦褪去后，香克斯的大脑恢复运转。

露娜并不认识他，她看自己的眼神他曾经在很多人身上见过——那是畏惧着身为四皇的自己的眼神。

明明这样子的眼神他见过无数次了，从前他从来不曾在意过，但这个眼神出现在露娜身上却让他难以忍受。

这是他的小月亮，不是别人。

艾斯的动作终于让香克斯的目光从露娜身上移开，他眉头拧成一团地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艾斯以露娜的保护者自居，露娜十分信任艾斯。

这一幕在香克斯的眼里刺眼极了，他不由得肌肉紧绷，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指腹摩挲着格里芬的刀柄，仿佛随时都会拔刀似的。

露娜是和艾斯一起来的，是艾斯的船员……？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香克斯，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气翻涌着直冲天灵盖，愤怒在血管中沸腾着。

可笑，这个少年有什么资格保护他的小月亮？

这样的愣头青大海上要多少有多少，他只需要轻轻一刀就能将对方打倒，不费吹灰之力。

拔刀吧，这样子小月亮就回到自己的怀抱中。

去掠夺吧，海贼的本性本该如此。

各种疯狂的念头在香克斯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仿佛有天使和恶魔在打架一样，他整个人像被扯成两半。

他感觉喉咙干得发紧，满腔的怒火想要喷射而出。他眯了眯眼睛，咬住舌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直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才发现这痛觉也无法浇熄翻涌着的不甘和怒火。

……

露娜在艾斯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稍稍安心下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夸张了，毕竟人家可没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四皇香克斯在除了海军以外的地方，风评可是有口皆碑的，更别说米霍克可是让她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来找香克斯，这足以证明米霍克信任着他。

于是她又揪住艾斯的衣角，手搭在艾斯的肩膀上，从艾斯的身后探出头去，正好对上香克斯那双暗藏怒火的眸子，吓得她猛地又缩回去。

不怪她太怂，是对方的气场太强大了。

香克斯的视线落在露娜搭在艾斯肩膀的手上，随即垂下头，发梢垂落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酝酿的风暴。

就在这时，贝克曼和耶稣布一左一右搭上香克斯的肩膀，而鲁则站在香克斯的右前方，正好阻挡在去往露娜方向的道路上。

贝克曼想要将香克斯拉到一旁去，但香克斯的身躯纹丝不动，硬得跟石头一样。

他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度，沉声开口，企图唤回香克斯的理智，“冷静点，香克斯。”

香克斯依旧一动不动。

“你吓到露娜了。”

贝克曼用只有他们几个干部听到的音量提醒着香克斯。

这个名字似乎唤回了一点香克斯的理智，他的身体一僵，一秒过后终于顺着贝克曼的力度，一路随贝克曼走到一旁的角落去，但边走还不断边回头看着躲在艾斯身后的露娜，露娜还在悄悄打量着他。

两人离开后，鲁看在场气氛似乎还是有点紧张，他笑着将刚刚烤好的烤串递过来。

“嘿，要来点烤串吗？”

艾斯当即忘记刚刚香克斯奇怪的表现，“谢了！”

他咧嘴笑着接过那一大串牛肉串，往嘴里一塞。

艾斯还不忘往露娜手里塞了几串，他嘴巴塞满牛肉朝露娜推荐着，食物的残渣随着他说话喷洒出来不少，“好吃，你也吃！”

刚刚喝酒的时候他已经吃了不少了，鲁的手艺相当了得，要不是知道撬不动墙角，他都想把对方拉上自己的船了。

露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一手油，艾斯说话时喷出来的食物渣屑也掉落了在她的手臂上了。

“……”她怔了怔，随即忘记刚刚的害怕，脸色马上沉下来跳起来猛地捶打了艾斯背部几下，顺便把油蹭回去艾斯身上，“油都沾我手上了！”

“哦！你不吃的话就算了！”艾斯完全不在意露娜的捶打，说着嘴巴大张就将露娜手上的牛肉串全部含在嘴里，然后瞬间吞下，只剩下光秃秃的签子在露娜的手上，他双手捂着嘴巴，“谢谢款待！”

露娜：“……！”

“波特卡斯D艾斯！你要死了是吧！？”

露娜瞪大眼眸，将手中的签子一扔，拳头紧握就往艾斯的腹部捶去，只见艾斯被她击中后顺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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