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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青石巷里,两道身影在瓦檐上追逐。姜叶的匕划破雨幕,在柒的紫衣袖口撕开一道裂痕——这是今晚第三次碰到他衣角了。
柒的魔刀在雨中嗡鸣,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系边个(你是谁)"
姜叶没有回答。她的喉咙里滚着血沫,右肩的伤口深可见骨,却还在用左手握着阿树的匕突进。雨水冲淡了脸上的血迹,却冲不散眼底那团扭曲的火光。
"把任务目标…交出来!"
姜叶才不管什么席,什么主角,她现在只想杀人。
柒轻轻侧身,魔刀的刀背拍在她腕骨上。匕应声而落,插进两人之间的青石板缝里——正是那天阿树送她的那把。
——————
姜叶突然笑了。染血的虎牙在闪电中白得瘆人。她直接用手去抓魔刀的刀刃,掌心瞬间被割得血肉模糊,却借着这股力道猛地撞进柒怀里。
噗嗤——
半截断箭从她袖口弹出,扎进柒的锁骨下方三寸。这是阿树教她的最后一课:当所有武器都脱手时,身体也是凶器。
柒终于皱起眉。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这姑娘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刚捡到魔刀的自己。那种不管不顾要把全世界都烧干净的疯劲。
"你…"
魔刀突然爆出刺目紫光,将姜叶震飞出去
"赶住投胎?(在求死?)"
姜叶后背撞断三根晾衣竿才停下。她吐着血沫往柒的方向爬,指甲在青石板上刮出带血的痕迹。脑海里全是阿树躺在雪地里,血从嘴角不断涌出的画面。
"还给我…"
她抓住柒的靴尖,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把东西…还给我啊!"
柒的瞳孔骤然收缩,魔刀千刃的裂纹突然泛起诡异的红光,映出姜叶扭曲的面容——没有恐惧,没有敬畏,只有纯粹的、沸腾的杀意。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
——————
"原来系咁(原来如此)"
魔刀突然归鞘。柒蹲下来掐住姜叶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猩红的眼睛
"你哋养咗个癫佬啊,玄武国。(你养了个疯子啊,玄武国。)"
我好像也是,呵。
姜叶的牙齿狠狠咬在他虎口上,鲜血顺着两人相触的地方滴落,在雨洼里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红花。
——————
远处传来打更声。柒突然松开手,把昏迷的任务目标扔到她面前
"拖住你嘅猎物,躝。(带着你的猎物,滚。)"
当紫色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时,姜叶才觉自己满嘴都是铁锈味。她低头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任务目标——是个和阿树差不多大的少年,胸口还插着半根七星镖。
"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突然干呕起来,吐出的全是血水。
第二天,暗影部传开了两个消息:一是编号o从席手里抢到了任务目标,提升了刺客排行榜,现在排名。二是有人看见柒大人在药铺买了金疮药,虎口上留着圈新鲜的牙印。
——————
阿树死后第三十九天,姜叶在噩梦中又一次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惊醒。
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像极了那天阿树脖颈间汩汩冒血的声音。她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眼下青黑,嘴角还沾着昨夜任务时溅到的血渍。
手指抚过腰间的青铜腰牌,编号的凹槽里积着洗不净的血垢。
"今日任务。"
传令官的声音在黎明时分准时响起
"码头商队,一个不留。"
姜叶机械地应着,却在药箱底层多塞了三包金疮药。这成了她最后的倔强——每杀一人,就要救一人。多么可笑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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