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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修没回话,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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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下赌注的时候是无尽的欢愉,但生活永远不会定格在某一瞬间,此之后还需面对其他的事情。
不相熟的人又对钟修略有耳闻的人,会将他称为钟楼怪人,好像只有糟糕的外貌才能匹配上一塌糊涂的性格脾气;然而对他有几分了解的人却绝不会用此称呼他,因为钟修远没有卡西莫多善良。
不过曾经有人做过一个在谢游看来更贴切的形容——那人认为钟修更像藏在弗伦斯堡巨型钟塔内的红眼长毛黑猫,对钟内每个严丝合缝转动的齿轮都有着独占欲,拨弄它们是他的日常,所以经常会用自己的一时兴起去修整世界的时间和规则。
并且由于此猫没有经历过任何社会化的训练,因此带着天然的野性和恶劣,会不动声色地攻击每一个被他过分美丽外表引诱来的吸猫客。
而谢游永远是首当其冲,最被先被迫害的那一个,因为或是主动或者被动,他都很难和钟修维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总之,合作的第一天,钟修就跟他来了一个约法三章:
第一,不允许在车上或者身上喷劣质香水;
第二,不能不经过钟修的同意擅自更改赛车的涂装;
第三,在两人需要共处的时间段中,谢游不应当大量饮酒;
第四,谢游不可以任性妄为、我行我素,应当积极采纳领航员钟修的建议。
显然,除了最后一条还勉强沾边之外,其余没有任何一个和比赛本身相关。
“不是,我们合作不合作跟我这些有什么关系啊?”谢游不可置信地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纸张,“而且就这么几句话还要拟合同?”
钟修完全没有觉得有小题大做的成分在,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慢慢地舒展着戴着丝绒手套的手指。“你的信誉在我这里是负数,出于我个人的人身财产安全考虑,我们需要有这样的协议约定。”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捞过谢游面前的那张纸,又在上面笔走龙蛇地落下了几行字。
一边写,他一边对谢游强调道:“非必要情况下,你需要离我至少五十公分远,并且需要尽量减少肢体接触。
“我是打算让车队给我拿几个冠军奖杯,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底线地纵容你的行为,如果你再一次越界,那就不会像上次一样那么轻易揭过了。”
谢游觉得钟修这番话几乎有些无理取闹。
他们认识了将近七年,但实际上谢游只做出过两次稍微出格的事情,一次在四年前,另一次是上一次宴会结束之后。
钟修总爱拿这两次来说事,可他根本没有占到实际意义上的便宜,还平白地挨了两顿打。
“一起训练磕磕碰碰的很正常吧?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堪比埃博拉的致命病菌一样。”谢游看那潦草的字看得眼睛疼。
或许是两人的社会关系有了一定的改变,钟修很难得地给出了解释。“你确实不是病菌,但你有前科。而且同样身为男性Alpha,你的过度接近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和感染埃博拉后的某些症状类似。”
“那不能我碰到你你就要揍我吧?这不合理,我要申诉!”
“申诉无效,不过我给你往合约中添加你个人要求的机会。”钟修难得慷慨一次,将笔推到了谢游的面前。“仅限合理要求。”
谢游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珍贵的机会,他拿着笔快速地在纸上写下了在他自己看来十分重要的几点:
首先,钟修应该管控好自己的坏脾气,不能再随随便便(重点加粗加黑)对善良的谢游动手;
其次,钟修必须尊重自己同伴的人格尊严,不得再叫类似于“小废物”“小混蛋”“小崽子”“小垃圾”这样不带善意的称呼;
然后,钟修在勘路制作路书的时候应当和车手谢游一起商量,不可以独自做决定。
谢游认为自己写下的每一项都十分合理,并且比起钟修的那几条有意义和内涵得多。
他将纸张重新递给钟修,示意他认真地看。
钟修偏着头扫了几眼,拿起笔将“然后”两个字划掉,严谨地改成了“最后”,但对于内容却并没有多说其他,表示了默认。
在双方再次确认之后,这份合约转为电子档,并被命名为《谢车手与钟领航员的约法N章》,随后,打印成了一式两份的纸质文件交到了彼此的手中。
名字签下,合约生效。
不过在合约生效后的第五个小时,合约双方就几乎是同时违反了合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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