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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远比这时候更冷,是个罕见的寒风化雪夜,一月如钩,两相依偎】
陆雪衾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梅洲君插科打诨之余,很少正儿八经唱戏给他听。这出戏他上一次听还是在蜀地,那天远比这时候更冷,是个罕见的寒风化雪夜,一月如钩,两相依偎。
因此在他看来有那么点定情的意思。
不过这之后梅洲君口中就再也没有了天上月和星。
留给他的唯有刀枪而已。
任谁听见自己的老情人在这种时候唱这出戏,心里都能明白他是在指桑骂槐。但梅洲君的人,他杀了就是杀了,这确实无可辩驳。
“梅洲君,”陆雪衾缓缓道,“你闹够了吗?”
梅洲君丢了筷子,道:“这么快就听腻了?”
“你休息得够久了,该起来动动筋骨了。”
陆雪衾道,从肘下抽了份《时事新报》,扔在他膝上,号外两个猩红大字刚出炉不久,油墨崭新,最当中的就是新任盐政改革委员会会长当街遇刺一事。
二月十九那天夜里,严会长从西昌会馆吃了酒席出来,带了个相好的舞女作伴,酒酣情更热,又畏惧家里恶虎,索性弃车步行,谁知道刚钻进僻静处,那红颜知己就暴起发难,一把扯定他领口,连开数枪。
刨去三五百字那舞女从大腿上摘下枪套的密情,和这两人间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
总之两声枪响过后,严会长倒在了血泊之中,被匆匆送到了圣玛利医院,这会儿人还是昏迷不醒。那舞女和同伙负伤遁走,巡捕还在到处搜查。
这么一段掺杂了桃色和黑幕的枪击案。要是配把香瓜子能嚼上个半宿,坏就坏在这位严会长靠山不小,是连部长的旧部,在近日的盐法风云里大出过一番风头,颇为当局所瞩目,甚至连力行社的陈静堂都被派来接手这档子事。
这三个字一出,什么桃色氛围都化作了森寒的鬼气。
如果说陆雪衾是一把搅乱时局的尖刀,无所谓是非曲直,出必见血,那么陈静堂就是委员长手中最得力的斧钺,只等一声令下,他就能劈进任何人的胸腔之中,连带着心肝脾肺都刳剔得精光,在他面前,世上压根没有撬不开的嘴。没有不见光的秘密,更没有杀不了的人。
他本人就是最大的秘密。
静堂是他的书斋名,没什么人知道他的本名,正如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陆雪衾是在委员长案头挂了号的亡命之徒,自然少不了和他交锋的时候。
好在他行事谨慎,陈静堂也就按兵不动,彼此不知多少次在刀锋上错身而过,这一次却恐怕不能善了了。
报纸上一通洋洋洒洒的社评,梅洲君草草翻了一翻,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人还活着?你最后一枪失手了?”
陆白珩向来喜欢玩枪,准头奇佳,这回连开两枪而未能毙敌。反而连累大哥受伤,简直称得上奇耻大辱。
因此他这会儿心里堵得厉害,硬梆梆地咬着后槽牙,半晌才道:“这铁王八真是命硬,用不着你给我扫尾,圣玛利医院这地方我排摸过,手头有人能用,连夜过去就能料理干净。”
话音未落,就听见啪啪啪三声脆响。
梅洲君鼓掌道:“玉小老板当个贵妃娘娘可惜了,能做秦舞阳,现在动身过去,正是人为刀俎的好时候,等天明了陈静堂把蒸屉一抽,嚯,好大一个白面馒头。”
他这一张嘴准没好话,陆白珩眼刀刚逼过去,就听他哥冷冷道:“不错,武丑,你去打听清楚,严帘山到底藏在了哪儿,人死了没有。”
“这好办,”梅洲君道,“这几天我就跟盐商总会的人过去探视一眼。只不过有件事你得帮我兜着,我溜出来这么些天,我爹恐怕掘地三尺都要把我这不肖子赶出家门了,这种伤脑筋的活儿,我可不白干,班主,你怎么说?”
陆雪衾颔首道:“你只管回去,我送你个人。”
他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这仅仅是知会一声。
至于是什么人、在哪里碰面,他却是只字不提,因而梅洲君还是孤身一人回的家。
他在路上思忖一番,索性中途改道,先去红衫公馆取了身新裁制的长衫,打扮得格外潇洒挺括,又往楼下庆云斋要了两吊蟹壳黄。
那伙计也是同他熟识的,边手脚麻利地替他包上糕点,边陪笑道:“梅大少爷好一阵子不过来了,小店新出了梅花糕,用的都是上好的猪板油,尝起来又香又糯,您府上的二奶奶昨个儿还特地来要了小半斤,您要不也尝尝?”
梅洲君笑道:“你倒是会做生意。”
他取了筷子,刚夹了一块,就听见对面楼里像是因什么事起了争执,三五句话过后,只听哗啦啦一阵推倒银山般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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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莉和利达儿时的记忆 泰莉,你再区分一次千次地震和十次地震给我。 十次地震就是一次区域面积平均能量达到61021焦耳的地球能量释放,从报纸上得知,十次地震能致使一个矮小的鼓包从地面上升。百次地震的能量释放达到61024焦耳,地球上千次地震的能量释放远远大于61027焦耳,所以那些新山脉才能拔地而起。 海岸边漆黑的空气里有一低一高的人声震荡,利达注意着四周,一边小心地移动一边说,到了吗?是不是快到了? 独特的斧劈海角矗立向上割破天空,如同能够被风推动的宽厦。 我感觉就在这里了,也许再往悬崖去一点。,泰莉对利达说道。 较高黑影那人名叫利达,他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覆盖颧骨的皮肉上粘着星点褐色的雀斑。他的表情很不轻松,显然惧怕与夜幕伴随而来的危险。 较小黑影的人有着较短的头发,身形玲珑,眼睛在黑夜中发着隐隐的绿光。她面貌秀丽,然而一贯有悠闲的神态,这或许便是她顽固缺陷所在,又或许是她独特所在。 明天来找也是一样,为什么你一定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利达坚持夜晚缺少监护人的游戏海岸边是很危险的。 利达后面跟着泰莉,他们正围着海岸线巡游着,泰莉的眼睛执着地盯着悬崖底部,渴望能够在那里看到只有一点点的亮光。 接着先是在夜幕中,泰莉一脚无意踩碎浮树枝,发出喀嚓声音,紧张焦虑的利达被背后的声音一激,我受不了,你要是也怕死的话就和我一起赶紧往家里回。。他的声音变得细声而且变得干扁,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泰莉这时突然地振臂欢呼,我看到了! 不可能!,他不敢相信就有这么巧合。 利达的右手手掌轻轻扶上自己的嘴巴,绿眼睛吃惊地盯着那隐藏在石头后面的白色闪光看。 白色的微光和手掌贝壳差不多大小,但是在这个漆黑到看不见鞋子的地方却能无需置疑地被捕捉到。 他们在黑夜里寻找的是一个种含有放射性元素的矿物石头,他们今天看到报纸说,南边的城市昨天发生了一次千次地震,导致海陆间的山脉破碎,新的山脉从中露头。 报纸中介绍说,3108吨矿石将在新旧山脉的交替过程中被释放,其中将包含一种罕见的放射性矿物,这种矿物的特点就是它经过激发的晶格结构,它会发出光,在黑暗中肉眼可见。 被破碎的微小石块或许已随洋流漂至他们所在的海岸,这是泰莉阅读报纸之后的主张。 利达弯腰拾起那一块发出白色光芒的石头,握在手心,满足于粘着沙子的矿石的随机轮廓。 然后利达捏起来它放在泰莉的眼前,微微照亮她绿色的眼睛。 泰莉惊喜地睁大眼睛,自我邀功式的炫耀马上要脱口而出。 轰隆 两个人听到岩石崩破的声音后立即抱着脑袋扑在地上,手心小小的珍贵的白色石头叮铃摔到沙地上。 海角岩壁上一块悬空的巨大岩石断裂,从上空坠落,不过幸好离他们的距离比较远,也没有破碎的小石头溅到他们的身体。 兄妹血脉共同,此时共同一幅紧皱着眉毛的面孔,他们模仿夜空中猫头鹰的眼睛谨慎地检视周围环境,而且下巴上都沾满了沙子。等了一会儿,地面没有任何动静。 泰莉缓缓站起来,一边拍掉膝盖上衣服上粘的沙砾,一边故作轻松地说是虚震,看来我们没事了。 但她稍稍朝下一瞟,内心也是早有预告,一对同样闪烁微弱绿光的眼睛正瞪着他,即使在黑夜中泰莉也能看清能让利达下巴发酸的大张的嘴巴。 没事你个震头!,生气的手掌激起地上沙子小小地跳跃,我刚才就在担心我们这里会不会今天晚上遭遇到千次地震!离那里非常近。刚刚一瞬间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结束了,你知道吗!你看到后果了么!亲!爱的!泰!莉!如果今晚这里也是千次地震怎么办! 泰莉提前往后撤了两步,才成功避开了利达的吼声,在眼睛看不见嘴巴的乌漆嘛黑的环境里,她诚恳地解释说,千次地震轻易还碰不着呢,你哪会那么担心,而且,看看咱们的运气到底有多好啊。 利达弯腰跑去捡起那块发光的白色石头,在跑回来的路上拍打掉上面的沙子。他将它先递给泰莉玩一玩,然后又在回家临走前揣回了自己的兜里。漆黑的夜晚的终结就是两人空着的手一会儿打哈欠,一会儿扶着沿路的尖石头小心被刮伤腿,还互相聊着这块石头是如何到达这片沙滩的。 利达敢向泰莉断言昨天晚上这里还绝对没见到有这块石头泰莉说这东西这么亮,但还没有被夜晚出没鸟给叼来叼去的,说明他们俩今天的出动的时机特别好。 一块掌心大小的白色的宝石顺着涨潮偶然停在了这片海岸的随便一块石头的后面。美丽的它其实是远处的山脉崩塌的证据,它也仅仅是庞大山体的一片碎屑。这样的山脉更替以及多种的地壳变动每天都在这个地球上发生。山脉形成最短仅需在一夜之间。区域一次地壳变化的强度,被十次地震百次地震千次地震,来简化地描述。利达和泰莉所处的区域被称为震地,这占地球大陆的87面积,与震地相对的是不震地,占据大陆的13面积。各国争夺不震地,这即是全球战争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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