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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就是祸端,绝不能烂在手里。
等转头游上了岸,就搭船到——
她心里的筹划尚未明朗,就听见嗤嗤两声响,是灯芯触在油面上的声音,只一下就把她的汗毛吓出来了。
还有人?
船舱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们平常也没什么点灯的习惯。因而只在桌上摆了一盏小油灯,只是听这声音,近切得仿佛就在...就在背后似的。
凤襄把包袱紧搂在怀里,一手抓住那只绣鞋,猛然回头掷去。
——落空了,甚至没有半点回音。
这一片黑暗在这一瞬间深得像是井,只有她的鬓发被风掠动了,蛇虿一般在颧骨上乱窜。
“什么人?出来,出来!”
话音刚落,一点火光就贴着头顶窜起,将她半边肩膀照得敞亮,一只手就这么穿过了黑魆魆的灯影,朝她扑过来。
凤襄整个人往上一窜,一声尖叫刚冲到嗓子眼,就被这只手充满胁迫意味地掐灭了。
那盏油灯就悬在对方面前,火苗颠扑间,那双凤眼淬饱了火,横刀立马于灯影之下,这种颜色几乎刺目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宛然是一匹撕烂了的红绡。只一眼,凤襄就把这张脸给记起来了。
果然!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还是被找上门来了。这一伙戏子才来了没多久,戏唱得如何暂且不论,水匪的台却拆得不少,闹了几回全武行,两下里就结了仇了。
这么一来,水涨船高,反倒引了不少人去看他们的新鲜,也算是风头无两。这一个她也认识,正是其中当家的花旦,应当是叫白玉衡。
凤襄心里一沉,想通了其中关节,抢在他开口之前,将包袱朝他怀里一塞,陪笑道:
“白老板,冤有头,债有主,这烫手山芋我可没敢动过,不信您打开看看。”
白玉衡冷笑一声,拨开红绸,拿油灯斜照了一下。
“没给绞下来?”
“我哪敢哪,这不是糊弄糊弄他么。喏,我连锁都没卸下来,可不敢妄动,”凤襄道,“不瞒您说,这东西到您手上了,我也算松一口气了。您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就是水上的飘萍,风里头的蓬草,做什么都不由己。
上次也是船到桥头,才知道二当家打的是这主意,要我骗你们的东西,我初时还不肯。
只是,只是...我是什么东西呀,我的姊妹才叫他们给玩死了,我再推搪下去,他非得割我两个耳朵下酒不可!
白老板,你那一回肯救我。我虽身受胁迫,不能同你说实话,可心里承着你的情呢,实在是...实在是过意不去。”
她话到后来,已越发凄切了,倒有几分真心诚意在里头。
白玉衡盯了她一会儿,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下来了:“没别的了?”
凤襄急忙道:“还有几支首饰,都在我身上,这就取下来。白老板,这地方不好久留了,方圆十几里都是水匪的眼目,我看二当家这样子也凶多吉少了,你们不如尽快北上,千万莫要留在这儿。”
她一面说,一面往怀里一通乱摸,背后涔涔地冒出汗来,却听白玉衡道:
“算了,你留着吧——带上东西就往镇里去,够你花销的了,对了,刚刚那个男子...算了。”
凤襄飞快估算着他话里咬牙切齿的意味,一面拿眼睛闪闪烁烁地看他。
白玉衡横他一眼,不耐烦道:“还不走?看船的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凤襄仿佛大梦初醒,整个人跳起来,浑身在冷汗中发起抖来。白玉衡也没再搭理她,只一手护着油灯,专心对付那只铜匣子。
那上头挂了一把小锁,被砸得松垮了,能上下活动出一道指头宽的缝道,凤冠上的明珠就在火光中瞳珠一般乱闪,仿佛含着旷古的幽怨似的,纷纷向来人面上凝睇。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正是贵妃醉酒时所戴的凤冠。
白玉衡也不再细看,正要合上铜匣,手上的油灯却「噗」地一声,熄灭了。
这一缕风声来得短促而柔和,偏从他指头缝里漏过去,很有些促狭的意味。
白玉衡一拍桌子,喝道:“你还来?”
油灯仿佛自寻没趣似的,又晃晃悠悠地亮起来了,半晌才铺成红玛瑙似的一点,照在来人的唇峰上。
白玉衡冷笑道:“成天价里吃火,果然是只耗子精!”
“耗子精?难怪我方才听见桌底下窸窸窣窣的,原来是闹耗子了。”
“梅洲君!”白玉衡怒道,“你早就认出我了?”
梅洲君客客气气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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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莉和利达儿时的记忆 泰莉,你再区分一次千次地震和十次地震给我。 十次地震就是一次区域面积平均能量达到61021焦耳的地球能量释放,从报纸上得知,十次地震能致使一个矮小的鼓包从地面上升。百次地震的能量释放达到61024焦耳,地球上千次地震的能量释放远远大于61027焦耳,所以那些新山脉才能拔地而起。 海岸边漆黑的空气里有一低一高的人声震荡,利达注意着四周,一边小心地移动一边说,到了吗?是不是快到了? 独特的斧劈海角矗立向上割破天空,如同能够被风推动的宽厦。 我感觉就在这里了,也许再往悬崖去一点。,泰莉对利达说道。 较高黑影那人名叫利达,他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覆盖颧骨的皮肉上粘着星点褐色的雀斑。他的表情很不轻松,显然惧怕与夜幕伴随而来的危险。 较小黑影的人有着较短的头发,身形玲珑,眼睛在黑夜中发着隐隐的绿光。她面貌秀丽,然而一贯有悠闲的神态,这或许便是她顽固缺陷所在,又或许是她独特所在。 明天来找也是一样,为什么你一定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利达坚持夜晚缺少监护人的游戏海岸边是很危险的。 利达后面跟着泰莉,他们正围着海岸线巡游着,泰莉的眼睛执着地盯着悬崖底部,渴望能够在那里看到只有一点点的亮光。 接着先是在夜幕中,泰莉一脚无意踩碎浮树枝,发出喀嚓声音,紧张焦虑的利达被背后的声音一激,我受不了,你要是也怕死的话就和我一起赶紧往家里回。。他的声音变得细声而且变得干扁,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泰莉这时突然地振臂欢呼,我看到了! 不可能!,他不敢相信就有这么巧合。 利达的右手手掌轻轻扶上自己的嘴巴,绿眼睛吃惊地盯着那隐藏在石头后面的白色闪光看。 白色的微光和手掌贝壳差不多大小,但是在这个漆黑到看不见鞋子的地方却能无需置疑地被捕捉到。 他们在黑夜里寻找的是一个种含有放射性元素的矿物石头,他们今天看到报纸说,南边的城市昨天发生了一次千次地震,导致海陆间的山脉破碎,新的山脉从中露头。 报纸中介绍说,3108吨矿石将在新旧山脉的交替过程中被释放,其中将包含一种罕见的放射性矿物,这种矿物的特点就是它经过激发的晶格结构,它会发出光,在黑暗中肉眼可见。 被破碎的微小石块或许已随洋流漂至他们所在的海岸,这是泰莉阅读报纸之后的主张。 利达弯腰拾起那一块发出白色光芒的石头,握在手心,满足于粘着沙子的矿石的随机轮廓。 然后利达捏起来它放在泰莉的眼前,微微照亮她绿色的眼睛。 泰莉惊喜地睁大眼睛,自我邀功式的炫耀马上要脱口而出。 轰隆 两个人听到岩石崩破的声音后立即抱着脑袋扑在地上,手心小小的珍贵的白色石头叮铃摔到沙地上。 海角岩壁上一块悬空的巨大岩石断裂,从上空坠落,不过幸好离他们的距离比较远,也没有破碎的小石头溅到他们的身体。 兄妹血脉共同,此时共同一幅紧皱着眉毛的面孔,他们模仿夜空中猫头鹰的眼睛谨慎地检视周围环境,而且下巴上都沾满了沙子。等了一会儿,地面没有任何动静。 泰莉缓缓站起来,一边拍掉膝盖上衣服上粘的沙砾,一边故作轻松地说是虚震,看来我们没事了。 但她稍稍朝下一瞟,内心也是早有预告,一对同样闪烁微弱绿光的眼睛正瞪着他,即使在黑夜中泰莉也能看清能让利达下巴发酸的大张的嘴巴。 没事你个震头!,生气的手掌激起地上沙子小小地跳跃,我刚才就在担心我们这里会不会今天晚上遭遇到千次地震!离那里非常近。刚刚一瞬间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结束了,你知道吗!你看到后果了么!亲!爱的!泰!莉!如果今晚这里也是千次地震怎么办! 泰莉提前往后撤了两步,才成功避开了利达的吼声,在眼睛看不见嘴巴的乌漆嘛黑的环境里,她诚恳地解释说,千次地震轻易还碰不着呢,你哪会那么担心,而且,看看咱们的运气到底有多好啊。 利达弯腰跑去捡起那块发光的白色石头,在跑回来的路上拍打掉上面的沙子。他将它先递给泰莉玩一玩,然后又在回家临走前揣回了自己的兜里。漆黑的夜晚的终结就是两人空着的手一会儿打哈欠,一会儿扶着沿路的尖石头小心被刮伤腿,还互相聊着这块石头是如何到达这片沙滩的。 利达敢向泰莉断言昨天晚上这里还绝对没见到有这块石头泰莉说这东西这么亮,但还没有被夜晚出没鸟给叼来叼去的,说明他们俩今天的出动的时机特别好。 一块掌心大小的白色的宝石顺着涨潮偶然停在了这片海岸的随便一块石头的后面。美丽的它其实是远处的山脉崩塌的证据,它也仅仅是庞大山体的一片碎屑。这样的山脉更替以及多种的地壳变动每天都在这个地球上发生。山脉形成最短仅需在一夜之间。区域一次地壳变化的强度,被十次地震百次地震千次地震,来简化地描述。利达和泰莉所处的区域被称为震地,这占地球大陆的87面积,与震地相对的是不震地,占据大陆的13面积。各国争夺不震地,这即是全球战争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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