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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昙昼一眼就看出那是把真正的宝刀,一句话没说,就把它买了下来。
如今,这把刀作为证物,就躺在临台的库房之内。
胡商老板仍然记得杜昙昼,杜昙昼刚推门进去,他就认出了他。
“公子!”老板殷勤地迎了上去:“许久不见!又来买刀吗?最近进了不少新货!我都拿出来给您看看?”
杜昙昼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我不买刀,只是有几件事,想要找你打听打听。”
老板收了钱,笑容更灿烂了:“公子请讲!掌柜的我一定有问必答!”
杜昙昼:“当时我买的刀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吧?”
老板频频点头:“当然!那是我卖过最好的刀了!”
“从过完年到现在,你有没有卖过和它差不多的刀具?”
老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那么好的刀,我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想要找第二把差不多的,那得靠运气了!”
“我不是说完全一样,我是指刀刃类似,比如宽窄相同,长度一致,同为直刀?”
老板愣了半天,见杜昙昼紧紧盯着他,知道这回搪塞不过去了,只好支支吾吾地:“呃、这个……公子能不能提示一下?就是那把刀它、它有什么——特征?”
什么“当然记得”,什么“卖过最好的刀”,全是他用来吹嘘自家的刀,顺便忽悠杜昙昼再多买几把的说辞罢了。
杜昙昼也不跟他计较:“直刀,长约两尺,刀柄没有装饰,刀身很窄,大约两指宽,刀刃十分锋利,是毓州人常用的样式。”
胡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喃喃道:“刚才公子的这段描述,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不久前才听过。”
“是真的听过?不是说出来骗我的?”
胡商缓缓点头:“听过,听过,什么时候呢……?对了!我想起来了!不久前我遇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客人,他就买了把差不多的刀!”
杜昙昼问:“何处奇怪?”
“他试刀的时候,割破了自己的大拇指,还舔了舔伤口上的血!看着怪吓人的!”
杜昙昼追问:“他长什么样子?还有什么其他让你记住的地方?”
胡商的记忆慢慢复苏,逐渐想起了当天的经过:“他花三百两买了我的刀,试刀的时候我见到了他的手,他的手背上有很多斑斑点点的伤疤,像是烫出来的。”
“烫出来的?”杜昙昼疑惑道:“确定不是刀疤?”
“不是,是大大小小的圆形伤痕,刀可割不出来那样的形状。”
杜昙昼紧追不舍:“还有呢?”
“嗯……他穿的中原衣裳,可梳的头发又像是胡人,额前还放下来了一缕,挡住了左半张脸,他具体长什么样,我当时就没看得太清楚,现在就更想不起来了。”
杜昙昼突然想到什么:“你有没有纸笔?借我一用!”
胡商很快从里屋拿出纸笔,杜昙昼的画功着实不怎么样,不过也大致画出了一个人脸在纸上,他问胡商:“那个人是不是长这样?”
杜昙昼的画说不上很像,但能把人的特征画得相当穿深。
胡商低头看了一会儿,画上的脸逐渐和他记忆中模糊的五官对应上了:“是他,就是这个人。”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杜昙昼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欣喜之色,眼底的疑惑反而更加浓重了。
杜昙昼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已死的解披的脸,可解披的手背上并没有烫伤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顶着解披的脸,来杜昙昼为莫迟买刀的地方,买了一把和莫迟所用的差不多的刀。
杜昙昼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陷害莫迟的幕后黑手。
但他为什么会和解披长得一模一样?是孪生兄弟?还是别有所图?
“多谢。”
杜昙昼谢过胡商,离开刀铺,走到了街上。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有些迷茫了。
光凭“手背上有圆形烫伤”这一点,如何能明确真凶的身份?
还有,莫迟离去前,专门提到了处邪朱闻的画像。
莫迟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件事,他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就在杜昙昼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在他身后喊他:“杜大人!杜大人!”
杜昙昼循声回头,见终雪松骑在马上,正急匆匆向他赶来。
刚来到他身前,还没完全停住马,终雪松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杜大人叫下官好找!下官先是去了杜府,您的小厮说他也不知道您在何处,只能给下官大致指了个方向,说您可能是往东龙璧坊来了!下官在坊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您了!”
“终大人。”杜昙昼拱手道:“我此时无官无职,您不必自称下官了。”
终雪松的视线笔直笔直地盯着他:“杜大人,下官此行前来,是为了替叔父向您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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