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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农门科举四五（第1页）

越靠近东明县的官道越是呈积水成渊之相，徐景行在一处驿站换马时，撞见了一群溃退的兵卒。

一见到徐景行，这些兵卒便立马明了他治河钦差的身份，为的百户满身泥泞的向他禀告道：“大人，前方的东明县被淹了近七成，您不能再往前了！”

“是啊大人，东明县的堤坝塌得比砌沙堡还快！”旁边一位同样狼狈不堪的兵卒扯着嗓子附和道。

这一番话，听得徐景行频频皱眉，见状，为的百户掏出怀里收的东明县河道地图，就着驿站斑驳的土墙铺开，指甲在东明县一处决口位置划出深痕：“大人，你看，东明县此处河道呈s形，水流必在此处形成漩涡。”

“你懂治河之道？”徐景行开口询问道，若是真的，说明他运气不错，一到事之地就为自己找到了个能用的帮手。

“回大人，小的父亲年轻时深受水患困扰，遂一辈子都在专研该如何来治黄河水患，小的不才，受家中长辈影响，会些浅显的河道知识。”听徐景行问起，马大成便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忙恭敬开口回道。

“如此正好，从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随我前往东明县治水。”对手上有真才能的人，徐景行不问出身，都愿给他们一个施展的机会，就比如当初的于小六，也是被他慧眼识珠从一众普通衙役中选中，现在对方自然成了他为官做事的左膀右臂。

“谢大人抬举，小的必定鞍前马后，为治水之事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身份使然，在徐景行面前，马大成将自己位置放得极低。

徐景行没空管他心里是何想法，于三更天时，带着一众人马来到决堤的黄河支流，浑浊的河水此刻已漫上堤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见状，徐景行下马，小心翼翼来到水边，弯腰捧起一捧河水，水里满是沙粒，“水中泥沙不该是这段河道应有的比例，要比他处足足多上两层，上游必有山体滑坡。”

说罢，他再次翻身上马，带着众人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继续前行，他们身后留下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很快就被雨水尽数冲刷干净，当天破晓时，东明县的残垣断壁总算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里。

徐景行一把勒住缰绳，望着前方漂浮在水面的草席、歪斜的酒旗以及各种杂物，心里清楚这是东明县大范围受灾的体现，一阵急促的风吹过，掀起他衣袍的下摆，吹走他困意的同时也让他下定决心要驯服此刻在东明县境内肆虐的河水。

………………

当暮色四合时，徐景行等人换乘的官船在东明县渡口处停留，看着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房梁、枯木咆哮而过，远处堤岸崩塌处腾起的水流宛如一条翻滚的黄龙一般，他喉头微紧，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不止在水中现了这些，还看到了随水逐流漂浮的人畜尸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面黄河肆虐后的人间惨剧。

“大人，东明县决口处水流太急，我们万不可贸然靠近！”随行的工部主事死死拽住徐景行的衣角，生怕他会贸然行事，然后害了一整条船的人。

徐景行看着湍急的水流，并不打算带众人冒险，而是直接寻求o的帮助，由系统来探测，他很快就能知道该怎么处理在东明县肆虐的河水。

当然，徐景行也不是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全凭o给他数据，然后让其他随他一起来治水的人员起疑，到了子夜时分，水势稍缓，船只慢慢靠近决口处。

徐景行站在甲板上，手持刻有刻度的长竹竿探入水中，他每探一处，便拿起来让人记下水深程度，突然，他伸出去的竹竿剧烈颤动，徐景行知道前方有能致使翻船的漩涡，便当机立断的舍弃手中竹竿，同时吩咐船工撤离。

“宿主，这一块的水底有暗礁，所有形成了漩涡，你们行船时避开就行，前方决口处水势还算平稳，可趁夜前往一探究竟，迟了恐生变化。”

有了o提醒，徐景行再度行船前行，在这过程中他也不得闲，他一边仔细观察河岸两边的情况，一边用炭笔在纸上快勾勒河道轮廓，当船行至决口附近时，整条船上的人包括徐景行，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愣在原地。

怪不得东明县受灾范围如此之宽广，原来坍塌的堤坝缺口足有百丈宽，浊浪裹挟着泥沙，将两岸的一切都淹没。

“快！取麻绳！”哪怕徐景行通过o就能知晓决口的确切深度以及宽度，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得不指挥随从于小六将麻绳系上石块抛入水中，通过麻绳入水长度来测算决口深度。

忽然，从上游传来轰鸣声，徐景行当即便吩咐船工控船后退，不多时，一根巨大的树干擦着船只掠过，徐景行不敢想这玩意跟他们的船撞上，会造出什么样的后果来，幸亏他五感比常人灵敏不少，能提前躲过这一劫。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浑身湿透的徐景行，总算回到了岸上临时搭建的营帐休息，他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向众人交代了一个时辰后来喊他后，他便快打坐调息，试图以此来恢复自己的精力跟状态。

随他一起离京来东明县治水的，不管是于小六还是其他人，都知晓他已经好几天不曾休息，说好一个时辰后叫醒他，硬是拖到了两个时辰才来到他的营帐外喊他。

将近四个小时的休息，虽不怎么够却也很好的帮徐景行恢复状态，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他再度摊开被雨水浸透了的图纸，开始重描东明县河道走势。

他的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标记点，而后提笔在纸上写下：治河当务之急，得先炸暗礁、分水流，再以埽工来截流！”

写完后，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无任何疏漏后，他才唤来传令兵，开口吩咐道：“即刻将这份图纸以及密折送往京城上报圣上，东明县小雨淅淅沥沥一直不得停歇，恐有变大之风险，臣请圣上尽快调拨火药梢料前来东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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