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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器滴滴地响成一片,几个医疗人员赶忙按住他,扭头问祁曜道:“你朋友他是有哮喘吗?”
“应该没有!”
“那除了胃病,他还有什么病史?”
祁曜也凑上前,帮忙按住宿煜的胳膊,看着医疗人员往他静脉里推药,喘息着答道:“他之前有创伤性应激障碍,发病的样子和现在很像!”
祁曜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道:“他怕冷,是不是救护车上太冷了,我看他一直在发抖,给他盖我的衣服吧。”
医疗人员嫌他碍手碍脚,抬手挡开,语气很严厉,“病人应该是胃出血了,血压一直在掉,冷是必然的,盖件衣服不管用,你别在这添乱,靠边坐好。”
祁曜没再坚持,他退回到门边的座位上,声音很小,带着颤,“会没事的对吧?啊?”
没人搭理他,大家围着宿煜忙成一团。
宿煜躺在那,此时又陷入了平静。他的手腕垂在窄床边,苍白没有生气的皮肤,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隔着氧气罩,祁曜能听见他一呼一吸的声音,没有一次是完整的呼吸,全是碎的。
祁曜一低头,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昨天和今天,他对宿煜说的那些重话全都像雷鸣一般在脑袋里炸开。
“因为你是病人,我可以让着你。”
“就算被我妈说了几句,又怎么了?”
“你不喜欢我也别吊着我行不行!”
…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话的分量,只是因为情绪上头就口不择言,宿煜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他向来是把别人的感受看得大过于一切,他从来不会和他计较,只会把什么都积压在心里,悄无声息地冲垮自己。
医院急救室外,祁曜坐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看见宿煜被推出来。
宿煜了无生气地躺着,闭着眼睛没醒,纤长细密的睫毛完整地落下来,平静得连一丝颤动都看不见。他鼻子里插着根管子,手臂上也缠着各种针管,输着液。
祁曜感觉一股酸涩哽在喉咙间,他跟着推车走,隔着医院走廊斑斑驳驳的灯光,目光始终盯在宿煜那张苍白的脸上。
他越看越难过,一想到是自己把宿煜气到犯病,就恨不得抽自己巴掌。
把宿煜安置在病房后,祁曜去办理住院相关的手续,回来时正好撞上给宿煜做止血手术的医生。
医生说,在宿煜的血液里查出了高浓度的□□,这种成分会严重刺激胃黏膜,对于宿煜这种胃肠本就脆弱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重创。
“会不会是他吃的某种药里,含有这个成分?”祁曜问。
“不会的。”医生摇头,“这个浓度,只可能是精萃提取物,这种东西国内售卖是违法的,但是的确是存在。”
祁曜眉头拧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是有人给他下药了?”
医生含糊了一下,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对,“我只是推断,可能性比较大。”
祁曜说:“那时间呢?具体的时间能推断出来吗?”
“从这个代谢程度和药效影响来看,应该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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