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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就认下吧刚子,”李然哀求张刚,“自古以来父债子还,你爸作下的孽,咱不认咋弄?”
“妈,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张刚一脸悲愤。
好像就是一转眼,他从一个人人羡慕的体面人,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是我爸的债吗?要是我爸赌了嫖了挥霍了,再怎么着我也认。”
“可是这根本就是有人借我爸的手在圈钱,我们为什么要替他们还?”
“大钱肯定到不了他手里,你爸也不会傻到不留一点儿后路。”
李然抬起头,看着儿子,“你敢说你手里没有你爸给你的钱?”
“你爸留下的钱到底去了哪里,要不我下去问问他?”
“别人的就不说了,你三姨父那五万块钱,你还给他吧!”
李然眼里含着泪,“就算妈求你!”
张刚沉默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妈,我不能听你的。我三姨父和我三姨的为人,你还不了解?”
“我前脚给了他们,后脚他们就能嚷嚷得人尽皆知!大家都追着我们要钱,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李然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听儿子说得这么坚决,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就低了头,什么都不再说了。
现在李停和钟文松对张志强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连带着对李然也生了怨气。
别说眼下他们尚且自顾不暇,就算有那个闲心,也不会肯去张庄村看一眼。
李停在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李然在李老满坟前,给李老满烧纸。
李然低着头点着了黄裱纸,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停,眼里含着泪,“二妮儿,姐对不起你。”
李停听李然说对不起,以为她说的是张志强引诱钟磊贷款的事情。
正想借此机会骂张志强一场出出气,李然却又开口说道,“那次你叫那个女人叫娘,我打了你之后,心里很后悔。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恨她。”
“我只是觉得你是我带大的,只能和我亲。人家都说最亲的是娘,你叫她叫娘,那不是比和我还要亲么?”
这算什么事儿,不就是不让叫娘吗?不叫就不叫。
和石头的事儿比起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个啥事儿。
想到石头,她的心缩成了一团,明知道没用,还是想问。
“姐,石头找不着了……”李停觉得梦里的自己应该是哭着的,“你知不知道石头去哪儿了?”
“张志强都被他们给害了,石头会不会有危险啊!”
李然没有回答她的话,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仍然继续她刚才的话题:“二妮儿,以后你想叫娘就尽管叫,姐不生气。”
说完她不再看李停,也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用棍子把燃烧着的黄裱纸抖了抖,以使它们烧得更彻底。
郑志方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李停还在哽咽着,没有从梦中完全清醒。
钟文松接的电话,接完电话,他对李停说:“志方说晴晴她姥娘病重了,这两天都不吃不喝了,医生看了,说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他清楚你姐家的情况,还不知道石头的事。因此说就不给你姐说了,你自己去一趟吧!”
因为钟磊的事,钟文松心里有气,连姐也不叫了。
过完年闵氏就病了,时好时坏的。
李停和李然坐钟磊的摩托车,一起去看过两次,当时看着也没有什么大碍。
现在竟然这么严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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