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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珩不在,镜流又变成谁都约不出来的家里蹲,最后又演变成出门时剩我跟景元两人一起的情况。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十年吧,一直到景元说想要求娶我。
仙舟不存在妻子继承制。我是指,虽然我和岚有过一段,还和云上五骁中另外两个男人也有渊源,但是依然为这件事感到惊讶。
说实话,景元作为一个朋友,这些年几乎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正因如此,我才会表示出不解。
“那是因为你习惯了。”面带笑意的男人有着灿如烈日的双眼,他收敛起往日的漫不经心,认真时让人生出无可躲避的感觉,“这并非是景元一时兴起,我准备了许久,才终于决定向你袒露心意。”
没有人说得准未来,那是只能凭借努力与筹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又或者是趋向于自己想要的发展。
“就算是现在,我的行为依旧算是冒进。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一样心悦我,是否会拒绝我,可我依然这么做了。”
“我心悦你。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想让你知晓。”他声音愈发平缓,像是和煦的午后,清风拂过树梢带起的簌簌声响,“至于如何回应,又或者不回应,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的意愿。不必因为拒绝我产生负担,我的爱慕不应该成为你的负累。”
景元手里举着的纸伞朝我这边倾斜大半,帮忙拦住自上空倾斜而下的热烈日光。
在很多年以前,也是在罗浮,有人曾和他一样,将撑起的伞让渡给我大半。
不过无论是眼前人,还是所处之地,都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了。
这个洞天归属于丹鼎司,常年烈日高悬,主要是用来复现适宜特殊药草生长的气候。诸如此类的洞天在罗浮很常见,也常用来作观景。
但是仙舟人显然不太喜欢过于热烈的氛围,此时偌大的洞天内,除去视线之内可以见到的植物学家,少有人带着闲情逸致像我俩这样真的来看风景。
……景元大概率也不是为了看风景来,这段时间他跟我一起,几乎将罗浮上好吃好玩的地方逛了个遍,正如他口中所言,想来对今日的事情筹谋已久。
我不吭声,景元就安静撑着伞等。
烈日洒下的光辉落在他发间衣摆,衬得面前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恰逢此时,一阵热浪卷过药田,燥热的风裹挟着奇异的药草香落在鼻尖。
视线从景元身上移开的同时,我伸手扶住伞柄,将纸伞往他的方向推。
阴影将日光从他身上隔绝开,却遮不住景元身上不自觉往外溢的某种光亮。那是一种独特的气质,像是抬头就能见到的天空,又像是冰雪消融后泥泞中破土而生的新芽。
轻易就能摄取到看客的心神。
我喜欢世界上的所有美好,外表绮丽的事物、至真至纯的情感,都囊括在其中。
松开手里握着的伞柄,我由衷向他建议:“等你退休,要不要尝试换条命途走?”
景元沉吟片刻,接过玩笑般的话题:“你站在使用巡猎力量开辟出的洞天里,却在考量要如何才能使一位帝弓司命座下的令使改换命途,是不是过于大胆了?”
“大胆祂也早就习惯了。”
为了照顾景元的感受,我甚至没有用语言攻击那位让人感到糟心的前夫。
景元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无论帝弓如何,都不是他能出口评判的。
他示意我,朝通往洞天更里面看:“再往前,还有一整片赶在这几日盛开的花海。”
这次我没有顺着他的节奏来。
半晌等不到反应,景元很快侧目看过来,我对上他的视线,反问道:“干嘛要岔开话题?”
“眼见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退缩是人之常情。”景元错开目光,不再与我对视,“还是要给自己留些余地,总比连朋友都没得做好一些。”
尽管看不到,但我知道,此时我脸上一定浮现出笑意。
“或许我得更新一下自己心里对你的评价了。”我问他,“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顺着你岔开的话题继续,今天的事情又要如何收场?”
景元表现得倒洒脱:“那就不收场。”
“没人能不喜欢你,景元。”我踮脚凑近到他面前,盯着面前的俊俏的郎君思衬半晌,复又道,“只是有一点,我的喜欢与你想要的那一种,恐怕并不一样。”
景元看着我,笑着叹一声气:“你又怎知,我要的是哪种喜欢?”
他实在太理智了。
让人一时无法分清,面前年轻的将军,还有天上炽烈的日光,哪一样更灼目一些。
“我于你,正如同化外民于仙舟人。所以一点喜欢就足够了。”景元说,“真要计较,一段太过刻骨铭心的情感,对你而言绝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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