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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骋的目的地是姐告口岸,在云南省瑞丽市区几公里之外,是国内的翡翠集散地之一。瑞丽没有机场,谭道舒只能先到昆明,再转机到芒市。芒市到瑞丽一百公里,不算远,谭道舒索性打了个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瑞丽。
下车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这一天他急着赶路,一顿正经饭没吃上,就让司机随便找了家饭馆停车。
谭道舒点了碗米线吃,一边吃一边拿手机刷着附近有什么吃的玩的,看到望京小腰时候乐了一下,没想到北京的连锁品牌能开到这个边境小城来。
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揣着手机身份证就走了。市区不大,吃完饭他沿路找了家超市买了几件贴身衣物,又买了包烟,蹲在没人的酒店门口点了两根,才走进去开房间。
仰面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给谢重岭发了条微信:老谢,你猜我在哪。
谢重岭很配合地问:在哪?
谭道舒说:追随着心上人的脚步,飞了两千多公里到云南,没告诉他,我是不是傻逼。
谢重岭就回了一个字:是。
是也没办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大老远过来,也不见人,也不打电话,就这么傻不愣登的在酒店里躺着,要干嘛,呼吸同一片空气啊?
对啊,呼吸同一片空气呗。
一下有了主意,谭道舒揣着房卡出了门,到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十点多钟,行人不多,满地都是卖翡翠珠宝的店。谭道舒第一次来这样的城市,感觉像是为了翡翠而生一样,逛了一阵子,在人行道边没人的树底下坐下了,又摸出根烟抽。
他烟瘾本来就不小,遇到虞骋之后越来越控制不住。吐出最后一口烟的时候,他好像在缭绕的烟雾中看见了虞骋。他的第一反应是抽个烟也能抽出海市蜃楼,第二反应是这人的侧脸和虞骋太像了,没等他转出第三个念头,那个人突然把目光投向他,看清了正脸,谭道舒就什么也来不及思考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跑。赶紧他妈的跑。
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抱着一些侥幸心理,谭道舒想着虞骋应该没注意到他吧?毕竟他坐的地方没有光,他走的又很快,估计虞骋没看到他正脸。但没等他担心完,虞骋的微信就发过来了:“别走了。”
操。
谭道舒的脑子一下就炸开了。
他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敢动,捧着手机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把手机揣回去,转过身。
虞骋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向他走过来。他的穿着比往常随意了些,让他显得没那么严正冷硬。就在虞骋走到他面前的这几秒,谭道舒忽然想到他能在这座小城里和虞骋相遇,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挺有缘分的。这给了谭道舒一些慰藉,让他连日来闷在心头的阴云散去不少。
“什么时候到的。”
“虞哥,我真不是变态。”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谭道舒没绷住,先笑了出来。笑完了他说:“刚到,吃完饭出来走走。”
没提他去虞骋店里的事,也没提遇到了裴家澜。只是微微仰头,又强调了一遍:“我真不是变态啊,小邹说你在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没想告诉你的,谁知道遇上了。”又补充一句:“你就当我是有病吧。”
虞骋说:“活蹦乱跳的,你能有什么病。”
谭道舒笑嘻嘻道:“相思病。”
虞骋神色一动,盯着谭道舒:“坐这等着。”
谭道舒心跳漏了半拍,也不知道怎么,听话地老老实实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太紧张了,没忍住又点了一根。虞骋回来的很快,他烟还没抽完,没等他说什么,虞骋先道:“抽吧,我不介意。”说着把一瓶牛奶放到他边儿上,自己则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谭道舒看着面前的牛奶,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烟,怎么看都不对劲,还是把烟在一边的垃圾桶熄掉,然后把吸管扎进去,滋了一大口。
十岁以后,谭哥就再也没插着吸管喝过牛奶。偶尔来这么一次还挺新鲜,又变成小孩儿了。
没有沉默太久,虞骋问他:“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谭道舒一下严肃起来:“虞哥,我真都交代完了,昨天脑子一热就买了机票,今儿早上起来清醒了点,本来没想来的,但是退票手续费太贵了,不合适。我想着呆两天就回去,也没要打扰你,刚才真是凑巧。”
虞骋当然知道是凑巧,小邹最多也就能告诉他他在瑞丽,他今晚和谁在哪吃饭谁都不知道,谭道舒除非通了天眼能在路上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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