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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知安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前几天说她爹病了,怎么都得回去看看。
从镇上供销社买了东西,李知安一手提着篓子,一手牵着儿子,母子俩慢慢朝李家走去。
半中午的,路上人蛮多,时不时三三两两的人走过,或多或少的看一眼李知安。
倒没有别的,不过是周行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背地里说几句自己的猜测罢了。
“周行这几年都没个消息,别是出什么事回不来了吧。”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道。
“去挖个煤而已,能有什么事。”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撇撇嘴。
“挖煤在地底下,一不小心就塌了!煤窑塌了,人立马就得去西天!”三十来岁的女人瞪大眼睛说道。
“哎呀妈呀,你说的可慎人了!”四十来岁的女人摇摇头,双手搓着手臂。
“都是真的,那玩意儿吓死人”三十来岁女人拍拍她的肩膀。
“咦……那幸亏我没让我男人和我兄弟去。”女人拍拍胸口。
“可不是,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
她们的话,李知安一路走过去,听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她只是抿了抿嘴,沉默的往前走。
……
“你爹也是老毛病,没什么,别担心。”何婉笑着拉着女儿的手。
李知安瞥了眼屋子,点了点头。
医生说李德绍不能见风,像冬天天气冷,风大,他就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
“你哥帮你把那东西收拾了一顿,估计得在床上躺一段时间才能好。以后,他也没那个胆子去招惹你了。”说着,何婉握紧了女儿的手,眼睛又是一红。
李知安也是愣了愣,才缓缓点点头。
“我说,那害人的东西早就该死了,这一路数数,可是害了不少人。”
张桂兰突然叹了口气。
前几天她男人叫上几个堂兄弟去把那杂种打了一顿,刚准备走,就看见了屋里角落蹲着的人影。
当时一骇,走过去才看见是那杂种……哦不,李梅的儿子。
十二三岁的一个男娃,瘦的皮包骨似的,看着还没有人七八岁的男娃高。
也是可怜,娘扔下自己走了,丢给不是亲爹的男人,那该死的也真是该死,平时喝酒打牌就算了,李梅跑了之后,一天喝醉了耍酒疯,把孩子的耳朵都打聋了一只。
投生到这样的家里,那个孩子也是可怜。
想着,张桂兰摇了摇头。
何婉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她自己的女儿都来不及心疼,还去管别人的事干什么?!
那个孩子,也只能说爹娘的恶,报到了他的身上而已。
“这马上又是一年了,周行……该回来了吧!”何婉轻声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额角。
李知安默默低下头去,也看不清表情。
……
腊月的一天,李知安、张桂花、还有李寡妇,她们三个人坐在周行家的院子里,一起纳鞋。
自从上次李寡妇帮了李知安之后,两个人就慢慢熟悉了起来,后来就变成了三个人一起。
现在,她们一边干活,一边聊聊天,但是十分悠闲。
一边的周景琛静静坐在凳子上,紧紧挨着娘。
“这小家伙这么粘你啊?!”张桂花打趣道。
李知安摸了摸儿子的头,笑了笑。
也是怪了,周景琛从小就爱粘着她,一直到现在还是。
“这孩子跟孩子之间不一样,你看那大女儿就不咋粘你。再看我,我生了俩儿子都不粘我,整天到处跑,完全看不见人影。”张桂花头也不抬的说道。
“曼曼长大了,要念书的。”不能总粘着我。
李知安轻声说道。
“那是,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张桂花附和道。
一边的李寡妇默默听着她们聊自己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刚好抬头的李知安并没有错过她的这一眼神,于是,她问道:“你不高兴吗?”
李寡妇勉强勾了勾唇角,然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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