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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说话,那名便衣掏出枪来,也跟着缄默。
缓缓,听着声音越发接近,几人听声辨位,认出来来自于另侧山路那边的小坡。
那个方向……不是三顺离开的地方,也不是山下集装箱那边上来的地方。
整个山头,冬季鲜有人迹,不是这两拨人,那会是谁呢……
宋思听不知怎么,想起来之前偶然听闻过的一些新闻。
龙江这个地方靠近西伯利亚,西伯利亚虎到了东北地界,就成了东北虎,早年间,不乏有乡镇里的居民目击过东北虎。
不过那都是早期,不知道是现在实在没有,还是她这几年一直不在东北不了解当地新闻,现在的野生东北虎很少,都被保护起来了。
道乡有个东北虎林园,就是专门负责饲养培育东北虎。
之前宋思听也去逛过,刷着虎纹样式装着防护栏的观光大巴深入林区,能看见雪地上,橙黑花纹的一条大猫。
隔着防护看,倒是憨态可掬,但也仅限于隔着防护栏,伤不到人的基础上。
目前陡然在这荒郊野岭听见这样的动静,在了解到没什么人会过来的基础上,宋思听不可避免地
往这方面想。
或许今天真就那么“幸运”叫他们遇见一次。
视线凝着传出声音那一点,宋思听想到这些,她忽然就有种不安感,目光轻转了转,盯着那名便衣持枪的背影,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站在原地。
宋思听没动,看着便衣压着步子缓缓上前,臃肿棉服套出的背影,也可看见肌肉隐隐绷紧,拿着枪的胳膊竖举在胸前,摘了手套的手就这片刻被冻得通红,搭在坚硬玄铁上,微微颤着。
他也在紧张。
这种情形下,没法不紧张。
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有点急促的呼吸,宋思听稳了稳心神,想看李牧迁是什么反应,转过视线,却瞥见他的目光不在有动静的那处,而是微微侧着身,看向身后,山上。
顺着看去,张裘两人的脚印在山路上蜿蜒。
这是……
疑惑刚浮起,未深想,陡然却被便衣那边的动静拉去注意力。
转过头去看,他已经即将接近那处缓坡,即将迈过去时,坡上头,蓦然升起一双眼。
头脸都被毛线帽和棉口罩紧紧包着,就只剩双眼还清晰,睫上眉上挂着浅浅的霜,眼锋锐利。
那人是缓缓自坡下爬上来的,看他手套和膝上沾着的雪便可得知一二。
越过坡,突然打了个照面,便衣和那男人皆是一怔。
风卷着雪粒过了一秒,万籁俱寂中,谁都没有料到这一景象。
蓦的一瞬,彼此上下打量一秒,那男人视线由便衣的脸,转过他手上握着的枪。
下一秒,他一扭身,眼疾手快沿坡下滚,半缓半急的坡撑着他的身影极速下坠。
而也就在这一瞬,便衣反应过来,吼了一句:“别动!”
急急忙忙要顺着坡往下。
身影消失前,还不忘扭头,冲着宋思听他们喊了一声:“你俩在这待着,别乱跑。”
接着,身影彻底消失,只听纷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定了定心神,宋思听小跑过去,站在坡边,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到了一小小路,站起身,奔着一端拔腿飞奔。
而便衣紧随其后,端着枪,一边呵令他站住,一边紧紧追着他的身影,直至两人消失在她视线之内。
那是谁?
难不成就是三顺?
心上疑虑翻腾,宋思听不知道此时是走是留,回头想着同李牧迁商量一下,却在转过视线时,看见他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追着张裘两人的脚步。
见状,宋思听喊了他一声:“你去干嘛?”
没应声,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踩上积雪,雪粒粘在小腿裤脚布料成斑。
“李牧迁,”宋思听见他身影逐渐远去,咬咬牙,她也急匆匆跟上去,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及膝的积雪,伸手去够他的衣角,“你去哪?”
她手指紧紧拽着他,站在原地不动,李牧迁被她制停,他停下来,目光盯着正前停了一瞬,而后,泛冷的眸光静静,落在她的眉眼。
他说:“我去看看。”
“看什么?”宋思听没松手,明显是不满意他这样模糊的回答,她蹙眉,“你今天很奇怪。”
谜语人一样的言语和行动。
她终于忍不住,要个确切的答案:“你有什么没告诉我?”
李牧迁看着她,神色虽有些松动,但还是依旧缄默着。
宋思听见他这副模样,这次没有得过且过,她攥着他衣角,盯着他,没松手。
两相无言,都执拗站着,等着个结果。
呼吸间浅浅溢出白色雾气,将对方的面容隐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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