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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伞坠落在地,被风雨卷入竹林,
暗哑低沉的话让陆言卿脑海嗡一下炸开,
贺锦书失控时在她身上留下的不堪痕迹被林胥看到了!
极力想要隐藏的秘密被赤裸裸地揭露出,她又惊又惧,脸色兀的苍白,
“卿卿,是谁欺负了你?”
林胥凝着她逼问,黝黑瞳眸清晰印刻出她张惶的模样,
“表兄”
陆言卿嗫嚅着嘴唇,下意识挪开视线,逃离那几乎要将她心中秘密看穿的目光,
在外人眼中,她一直扮演着端庄矜贵的贵女模样,
如果林胥知道她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与虎谋皮一步步踏入深渊,会很失望吧?
难以言喻的难堪涌上心头,
雨水顺着眼睫滴落眼中,酸涩得让眼眶热,
她脚步后退,强撑着淡定,遮掩心中狼狈:“没有谁,是蚊虫叮咬的。”
“表兄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话音落下,肩上大掌越用力,指尖几乎要陷入她的皮肉中,
林胥按压在肌肤上的指腹用力摩挲,力气大到似要将她身上的痕迹抹去。
“卿卿还在骗我,”
陆言卿退一步,林胥进一步,
林胥向来温和谦逊,陆言卿难得见他这幅逼人的模样,顿时生出几分无措来,
若是旁人这般刨根问底的质问,她大可以一句多管闲事怼回去,将谈话遏制,
可这是林胥啊!
从幼时便一直将她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当做亲妹妹爱护的人,
“动你的人是贺锦书,是与不是?”
“他拿捏你的短处,用权势逼你,是与不是?”
“不是他!没有谁,表兄别再问了!”
陆言卿如被踩了尾巴的狸猫,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力气,推开林胥后退到他触不到的地方,
娇小的身躯陡然爆出巨大力道,林胥被推得踉跄,肩膀撞上碗口大的竹身,
顶端兜着雨水的竹叶被牵动,细软叶片倾斜,水珠哗啦啦打下,
林胥站在原地,浑身湿得彻底,负在身后的手指微蜷,手背青筋隐现,
望着林胥被雨水浸湿的眉眼和衣衫,陆言卿有些心虚:“雨太大了,我先回府了,表兄也赶紧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说完,她再不敢看林胥脸色,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走向来时路,
早知会被林胥看到身上痕迹,她今日就不来了!
左右贺锦书已经帮她查出眉头来,只要她耐心再等等,当年真相被查清也不过早晚的事。
心中懊恼,陆言卿离开的脚步加快,有了几分仓皇溃逃的意味,
深沉视线如影随形,
擦肩而过时,林胥声音飘了过来,掺杂冷意,
“卿卿在逃避什么?被我猜中了,不知该如何面对?”
陆言卿脚步一顿,就听他接着道,
“错的不是你,都是那居心叵测的人带累了你。”
“罢,卿卿既不想提我也不逼你,”
“无论是不是他,我先将那阉人铲除,让你再不受掣肘。”
清越嗓音轻易穿透雨幕落到陆言卿耳中,温吞语调透着刺骨杀意,
贺锦书是手握锦卫的天子近臣,众人对他避之不及,林胥竟为了心中一个猜测想要杀贺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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