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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从音嗯了一声,交代道:“你这几天让小刘多盯着病房那边,除了我们几个医生,其他人不许进去。”
“好的老师。”
孙丹阳一句话也没多问。
马迟仓在旁边纳闷不已,但又不好意思问。
接下来几天,陈姝彤一直留意病房那边的动静,但孙营长似乎也无法知道母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过了几天后,一天晚上,陈姝彤夫妻正在家里睡觉,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说老太太情况有变,让两人赶紧过去。
“我妈怎么了?”孙营长忙爬起来,穿衣服穿裤子,手忙脚乱,还差点儿摔了。
来报信的是马迟仓,他跑得满头大汗,因为屋里有女同志,不好往里面看,便背对着孙营长夫妻,“孙营长,你们别问了,赶紧跟我过去就是了。柳主任、曾旅长都在。”
听说柳主任跟曾旅长都在那边了,孙营长脸色白了白。
陈姝彤心里却不禁窃喜。
老婆子要是没了,那就太好了。
自己干的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孙营长夫妻匆匆赶到医院。
医院这会子病房里灯火通明,孙营长一进屋,就瞧见母亲躺着的那张病床上盖了白布。
孙营长两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一个七尺男儿,在战场上杀敌打仗,从来没软过骨头,可这会子却两腿一软,直接站不起来。
耿序过来搀扶起他,还有些拉不动。
老赵都过来搭了一把手,这一搭手,现死沉死沉的。
“妈,妈!”陈姝彤一把朝着病床扑了过来,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妈,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跟老孙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啊!”
“小陈,节哀。”
柳主任拉起陈姝彤,拿手绢给陈姝彤擦眼泪,“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们也别太难过。”
“是啊,谁也没想到这孙大妈会这样。”
葛大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抬起袖子擦眼泪,“真是好人不长命。”
柳主任叹了口气。
孙营长摇头,“我,不信,我妈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会突然就这么去了。”
“孙营长,”闻从音看着他,为难道:“先前我们是告诉你,你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但这没想到后来病情急转直下,我说实话告诉您,您母亲这是受的刺激太大,引的脑出血,要是送来的及时,保不准还能彻底治好,但现在……”
“闻从音,你说我婆婆受的刺激太大,是什么意思。”
陈姝彤做贼心虚,一听到闻从音说这话,立刻气恼交加,等着闻从音,怒上心头,“我看,我婆婆的病保不准是你没用心治。”
“诶,这话可不能胡说!”
孙院长忙打圆场:“闻医生这几天可是跟周主任他们忙前忙后地照顾孙大妈,这夜里还每晚都回来一趟,看孙大妈的病情。本来孙大妈的病都要好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成这样了。”
周世川道:“我们的药是对效的,但前提是病人得有自己的求生意志,这就好比烧灶,得有火,也得有柴火,要是没有火,光有柴火也没用;要是光有火,没有柴火,那也不行。也不知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这脉实在是太悲愤。”
孙营长满脸茫然,“我妈怎么会没有求生意志?”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你们得自己想想,是不是之前,谁给老太太气受了。”
周世川说道,眼神逡过陈姝彤。
陈姝彤握紧手,“胡说八道,我们家谁会给老太太气受,我看就是你们没治好我妈,你们来这里推卸责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她一一指过周世川、闻从音,最后眼神落在闻从音身上,眼神恶狠狠的,“肯定是你,你记恨我,所以没给我婆婆好好治,对不对!我跟你拼了!”
陈姝彤朝着闻从音扑过去,扬起手就想给闻从音一巴掌。
耿序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开。
他皱着眉头,看向孙营长,“你老婆不讲道理,你就不管管。”
孙营长脸色灰白,面如死灰,仿佛一瞬间老了四五岁。
陈姝彤摔在地上,还索性在地上坐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道:“我可怜的婆婆啊,人家治死了你,还不承认。”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白床单突然掀开。
脸色苍白的孙大妈咳嗽一声,声音有气无力。
病房内先是安静一瞬,随后葛大姐赵团长夫妻吓得尖叫着抱在一起。
耿序看到孙大妈活着,也愣住了,但他很快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特别。
因为闻从音跟周世川、柳主任等人居然没有感到惊讶。
闻从音过去,搀扶起老太太半坐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身下。
“妈,妈,你没死?”
孙营长看着母亲,整个人都当机了,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连忙扑过来,跪在床前,在握到母亲温热的手掌时,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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