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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惟像是不怕死,将自己手上的烟往纪柏煊嘴边递,“尝一口?”
“酒都喝了那么多了,抽几口烟损伤的健康应该可以忽略不计了。”
赫惟安慰纪柏煊,将温热的烟往他齿间塞。
纪柏煊“呸”一口,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咳嗽。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像尼古丁一样脏?”赫惟转手将烟塞回嘴里,吐一口烟圈,透过玻璃门窗看向屋里埋头看手机的梁媛。
家丑不可外扬,她们俩那点破事儿,纪柏煊当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她也不想提。
她早放下了。
可纪柏煊非要又不打招呼就回来,管天管地管她谈恋爱,他凭什么?
赫惟弹一截烟灰,看向纪柏煊那双黑眸,仿佛那截灰被风吹进了他眼底。
他身后的窗户边趴着个小孩儿,伸着胖乎乎的食指在雾气弥漫的玻璃上写字。
她以前也在这里写过字,写的就是这包烟的名字。
也是她和他的名字。
赫惟看不清那小孩儿写的是什么字,任由剩下一截烟在指尖燃烧殆尽,她再度开口,“老纪,我早成年了你知道吧?”四年前她就成年了。
成年人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他又不是她的监护人。
当初他没打招呼就去新加坡的时候,她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将她撇下,他就是这么回答她的。
那么狠心,那么冷漠。
“是,你二十二了。”理论上来说这个年纪谈恋爱再正常不过,可她是赫惟。
别人可以,赫惟不行。
“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俩男未婚女未嫁的,现在还住在一起像什么话?”赫惟用纪柏煊的那些教条来对付他,一字一句都踩在他的道德禁区里。
本以为他会沉默,可他却冷冷道:“以前一张床上都躺过的,现在只是住在一起,谁敢说闲话?”
“从前是你说的长幼有序、男女有别,现在你又说这种话,有意思么?”烟燃尽了,赫惟拿脚碾碎,风一吹便无影无踪。
她不想和他吵了,有的事情既已成为过去,她愿意接受。
只是不能要求她还像从前一样。
人不能既要又要。
他总不能…不允许她爱他,又不允许她离开他。
……
程茗就是这时候赶到的。
“不是……你俩吵什么?这儿这么多人呢。”程茗扫了眼店内,除她们之外还有好几桌客人正在喝酒,都纷纷看向她们。
纪柏煊最好面子的人,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和人在路边吵架。
但对象是赫惟,程茗就觉得合理了。
“养女儿”的通病,平时脾气再好,只要是有关赫惟的事儿,他就失控了。
纪柏煊看一眼程茗,转移讨伐对象,“赫惟抽烟,这事儿你知道?”
程茗愣了愣,很快点头。
“我教的。”他还不怕死地接了一句。
纪柏煊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就知道是受你影响。”
程茗从小就顽劣,逃课打架什么都沾一点。
好在大了以后逐渐沉稳,大学进了警校磨练,纪柏煊只当他是贪图毕业以后工作稳当生活安逸,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考上研究生,倒是让纪柏煊刮目相看。
公大的研究生,虽然成绩垫底,但一毕业就能进国安局。
门路早就找好了,只要他国考过线、顺利毕业,以后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条青云之路。
这个外甥,纪柏煊每每提起都难掩自豪,今天却恨不得踹死他。
踢完还不解气,指着他道:“她和你那个室友,到哪一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只是那人不是许清穆,是他。
“操!”纪柏煊紧捏着拳头才抑制住在大街上打人的冲动。
程茗却偏往枪口上撞,似乎是在找耳光抽,他佯装不懂,问纪柏煊:“年轻人谈恋爱到哪一步都是你情我愿,虽然舅舅你是长辈,但也不该管这么多吧?”
“我不管难道你管么?你那个室友什么情况你搞得清楚么?”纪柏煊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大为震惊。
他说:“他配不上赫惟,你回去告诉他,让他识趣些自己滚蛋,否则……”
“否则什么?”赫惟伸手去拉摔在地上的程茗,怒眼瞪着纪柏煊,“纪柏煊,你不会真当自己是我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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