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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咒术界以家系为传承的家族很多。
论地位与权力,以五条、禅院、加茂,这三大家族坐得最稳。
如今,在论对后代的教育上,我不得不在心里宣称五条家远胜过禅院家。
五条悟虽然爱以实力评人,但不会把他人视作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而禅院直哉,他把所有人分个三六九等……啊,就像狗一样的习性。
像他这种人,如果认定谁是头领,就一定会迫不及待,就露出柔软的腹部,摇尾乞怜吧。
我直视着车厢内将双手放在膝前的少年,从他脆弱的脖颈看到心脏的位置,很快又垂下眼,杜绝自身那一丁点的恶意暴露的可能性。
禅院直哉浑然不觉,也许被他人的探视这点他早就习以为常,他只是双手环胸,突然叫我了一声:“喂。”
“是?”我回应道。
他趾高气昂地说:“等会我还有任务,你,要跟我走一趟。”
“明白了。”我微笑以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禅院前辈一定能很轻松就解决了吧。”
“哼,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也不知道那群家伙为什么非得让你……”禅院直哉用手掌撩着前额的发丝,大概意识到刚刚随口说出的话不是我该听见的内容,他神态自若地改了口,“罢了,近期有一名诅咒师的活跃,你知道吗?”
诅咒师?我想到了夏油杰所讲过的那件事,却故作不知地摇头。
“谅你也不知道,总归我就被总监处那群老家伙请来处理这件事的。”他很是得意地继续说下去,“明明最多也就三级诅咒师的事,真的都是一群废物。”
禅院直哉的口风不严。
简单几句交流过去后,我很快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些消息。
昨天又发生了一起袭击事件,受害者只有一名,名字叫永井言夫,男性,三十七岁,是一名辅助监督,在日本咒术界的圈子里工作了六年,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死因是脑部被利器贯穿,现场咒力残秽很少,但能判断出凶手和前几次诅咒师袭击事件为同一人。
因为,所有的死者都在死后被换上正装,连指甲和胡须都被凶手进行了精心护理,然后静静安置在沙发上,就像他们只是在休息一样。
夏油杰也提到过,之前受害者都是三级或四级的咒术师。级别虽然不高,但在咒术师人少死亡率也高的就业环境中,如果放任不管,这种有针对性的狩猎是咒术界难以承受的损失。
车辆停下,我推开车门,望着足有几十米高的公寓楼,也明白高层在做什么打算了。
“给我听好了,十二楼的六号房间,你去与那个叫佐野瞳子的女人进行交涉,再次盘问她与死掉的那些垃圾的关系。”禅院直哉的脚步停在了楼下,他合上手里的翻盖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如果有什么不正常,我允许你发信号向我求救。”
“那就先谢过禅院前辈了。”我说,“但有些事,还是想要弄清楚呢?”
除了辅助监督停在原地的车以外,这里很偏僻,几乎没什么人烟。借着这个机会,我压轻步调,走向禅院直哉,他很敏锐地盯住了我,大概是以为我想自不量力做些什么,面庞上流露出些显而易见的轻慢。
那是一种根本不把我的力量视作威胁的眼神,随着二者的距离越来越短,他大概已经做好等我出手的心理准备。然后,便因为我一个停下的动作睁圆了眼。
“一、二、三……好,刚好是三步。”我低头测量了现在的位置,随即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那样双手合十,笑盈盈地看着他,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一说,之前的调查者具体都发现了什么吗?”
禅院直哉:“……”
我歪了歪头:“禅院前辈?”
禅院直哉出神了好一阵,被我叫了几声后,他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表情奇怪地打量我几眼,“行了,你竖起耳朵听好了。”
结合至今为止的四名死者,调查人员已经抓到了凶手的狐狸尾巴,注意到了死者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死者似乎都与同一名女人有过交集。
佐野瞳子,三十一岁,曾在东京银座某家医院就职的一名麻醉医师。
她被指控有偷窃管制的麻醉药品的行为,而被开除,后续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被起诉。
迄今为止,调查人员与佐野瞳子接触了两次,评断她是完全看不到诅咒的普通人,但仍然觉得她十分可疑。
“你要调查的人是个没有礼仪廉耻的女人,常常与男人眉来眼去,不知守节的东西,光从嘴里说出来就足以让人恶心。”
踩一脚前几次的调查组和女性嫌疑人,禅院直哉双手抱袖,如同老头子一样板起脸孔,继续说了下去:“第一个不幸死掉的倒霉蛋和她并不认识,是佐野瞳子自己在餐厅里遇到上去搭话,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去勾引男人。第二个也是,那女人自己缠上去,被拒绝了。第三个和第四个,则是与她保持着很不正当的关系。”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谢谢您的告诫。”
先对这玩意所说的情报存疑三分吧,套话是容易,主观太多了。
三叶公寓楼,1206号。
夜晚八点二十四分,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我来到被调查者的房门前,按响了门铃,静静等待了两三秒后,有人出声回应了。
“嗨,来了来了。”
温言细语的女声随着打开的房门变得清晰起来,一位面容疲惫的黑发女性看见我的那一瞬间,面庞流露出了明显的迷惑。
“高中生……?”她这样叨念着。
“您好,佐野女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出自己的学生证,“很抱歉打扰您了,我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院的学生,这次来访,是出于上头命令,想与您谈一谈有关永井岩夫先生的事。”
“岩夫……先生?”她本就消瘦的脸一白,“岩夫先生他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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