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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杜鹃坐在雪橇上,四眼和黑虎在前面拉着挽绳狂奔。
白志勇不知从哪里拿出个棉帽子扣在白杜鹃的头上。
帽子太大,就她的眼睛都被盖住了。
白杜鹃用手扶了扶帽子,认出这是她爹以前的旧帽子。
她没有说话,而是把帽子往后脑勺推了推,“爷,我爹以前有把扎枪,还在吗?”
白志勇站在雪橇的后端,整个脑袋都被帽子罩着,胡子上沾着呼出的水气结成了冰珠,“还在,你想要?”
“嗯。”
“行,等我去东屋找出来送你。”
白杜鹃知道爷爷说的东屋并不是真的指东屋。
老屋里有什么东西她很清楚。
在金凤改嫁时,老屋里所有能拿的东西都被金凤带走了。
白志勇指的东屋是老冬狗子在山里的住处。
老冬狗子住在地仓子里,守山吃山,没儿没女,没亲没故。
山林是他们的家,门口是他们的坟。
有时两个老冬狗子的地仓子相隔数十里,或是上百里,他们称做为“东屋”,“西屋”。
而白志勇在山里的地仓子就是“东屋”。
雪橇上了山,因为白志勇熟悉地形,一路行进的都很顺利。
不过雪橇上多了个白杜鹃,两条狗拉的还是有些吃力。
“得再弄两条狗。”白志勇念叨着。
“爷爷,能给我弄两条狗吗?”白杜鹃回头望向白志勇,眼睛里满是期待,“不过得你帮我调教,我们整个大队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厉害的猎人了。”
白志勇得意地笑,“不是我吹牛,别说整个大队……就是整个公社也找不出比我更懂养狗的人了。”
“咱们大队现在好像没有合适的小狗。”想起这事白杜鹃不禁有点泄气。
这是个挨饿的年月,大家都穷的叮当响,别说狗了,就连活人都快吃不上饭了,哪有东西喂狗。
“白毛小子那里有两只小狗,五个月大,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白志勇道。
“他是爷爷的朋友吗?”白杜鹃试探的问。
“算是吧。”
“他也是老冬狗子?”
白志勇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白杜鹃一头雾水。
“爷爷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没什么……哈哈哈……”
白杜鹃:“……”
她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白毛小子不是老冬狗子。
但他究竟是谁呢?
她在前两世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她对这个白毛小子越来越好奇了。
雪橇很快到了白志勇下套子的地点。
“这种套子的法子你还记得吗?”白志勇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问白杜鹃。
“记得,我爹教过我,说是叫下闸。”
她小时候跟着爹一块上山溜趟子的时候学过。
找一个空树筒从中间劈开,让它变成两个半圆的瓢形。
一半中间凿个眼,上面支闸柱,把销栓伸到前面,再用一个立木支撑住,“闸”就做好了。
野兽从洞里出来时经过“树筒”,只要触动里面的销栓,上半边重木瓢就会掉下来,压在野兽的腰上,让野兽动弹不得。
这种用闸狩猎又叫“下闸”,专门逮兔子、貂儿之类钻洞的动物。
白志勇俯身从前几日下好的“闸”里掏出一只兔子。
绑好兔子后,他在附近重新又找了个洞口,把“闸”支好。
他们一共找了六处“闸”,只有四处“闸”里有猎物。
一共得了四只兔子,也还不错,白杜鹃相当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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