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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杜鹃警惕地盯着他,心脏砰砰地跳。
她在坑里趴了那么久,竟然没有现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也趴着个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她之前还是在她之后?
油灯照亮了对方的脸。
那是个老猎人,满脸的皱纹,身上穿着狍皮狍,腰里挂着火镰袋和弹药囊。
最显眼的是他头上戴着的帽子。
可爱兽皮帽,帽子上还有一个带角的动物,留有完整的眼睛耳朵还有鼻孔。
白杜鹃一愣,试探地说了句:“巴鄂?”
鄂伦春语,意为“你好”的意思。
老人点头:“巴鄂,晚上好。”
白杜鹃心里稍稍有了底。
眼前这个老人应该是鄂伦春族的猎人,不过他汉语说的非常好,以至于她开始没有认出他来。
但他头上的帽子就是他的身份证明。
鄂伦春族特有的狍皮帽,也叫灭塔哈,是由完整的狍子脑袋做成的,兼具保暖与狩猎伪装的功能。
老人打量着白杜鹃,看到她手里的枪时表情不悦,“你个女娃怎么出来打猎了?”
白杜鹃知道鄂伦春族有一些禁忌,比如女人不能坐,或是跨过猎枪、子弹以及各种捕兽工具。
鄂伦春族狩猎回来的熊在食用时,妇女只能吃熊的下半身和后背部分的肉。
熊皮褥子放在窝棚里正中位置,妇女不能乱坐,乱踩,以保持它的“圣洁”。
对于女性,有不少忌讳,虽然鄂伦春族也有女猎手,但白杜鹃猜测眼前这个老猎人是把他今天的狩猎失败归结在她身上了。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不顺当”。
而她,就是那个“不顺当”。
“鹿血能分我一瓶吗?”老猎人问。
“可以。”白杜鹃回答的毫不犹豫,闪身到一边,让老猎人自己取血。
老猎人挺意外,“你真舍得?”
“老规矩,野外‘碰上’见面分一半。”白杜鹃道。
这是以前狩猎者的老规矩,现在已经没人遵守这种规矩了。
以前在山里狩猎十分危险,猎人们必须齐心协力。
有饭大伙吃,有物大伙打,有福大家享,有罪大家受。
谁有二心,谁就会最先死在山里头。
老猎人上下打量白杜鹃,眼中带着一丝惊讶,“是谁教你的这个规矩?”
“我爷。”
“你爷叫什么?”
白杜鹃刚要回答,忽听远处传来狗叫声。
除了四眼和黑虎外,她还听到了另外几只狗的叫声。
狗儿们汪汪的叫作一团,听声音似乎是谁也不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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