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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偏头,费奥多尔眨了一下眼睛,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从尘土里走出来的青年发色很浅,银白色的,帽檐下方的额前的刘海蓬松。他手里的那把剑和他的头发一样,折射出银白色的冷光。
他身材纤细,却不显得孱弱,一身墨绿色的军装被他穿得很好看。黑色的腰带围着墨绿色的上衣,将腰勒细了一圈,剑鞘就挂在那里。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额前的刘海,还是贴着脸颊两侧的头发,亦或是正面看不到的后颈处,银白色的发尾都沾了点红。
他浅浅笑着,眯细了的双眸令人一时判断不出他在看向哪里,银色和红色短发包裹着的耳垂挂着流苏的耳饰。
他往前走,流苏就不停地晃。
安井七央最先注意到的是他手里的剑,然后就是他的头发。
如此别致的发色很难不惹眼,安井七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先是盯着他的发尾看了一圈。
他发尾的那点红很随意,想挑染成这样估计也挺费力的,就像是白色的毛笔不小心沾到了红墨水。
随即是他的流苏耳坠。
她很容易就会注意这种小饰品,流苏的耳坠,或是刚刚谷崎润一郎的银白发卡和银白耳钉,都是安井七央感兴趣的小玩意。
然后才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可是安井七央莫名生出了与他对视了的错觉。
最后她越过重重叠叠的人群,看见了歌剧馆被毁坏的后门。
安井七央:…………
所以这是在干什么?
这家歌剧馆是怎么了被人拿刀从后来砍了进来?
安井七央最先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这小哥是以前Manhasset的员工,因为受不了菲茨杰拉德的无良压榨后离职了,现在来找他算账的——这个下意识的想法就可以说明菲茨杰拉德无良资本家的形象深入她心。
但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青年走来的步伐是那样沉静,即使是提着兵刃走过来的,但是他却没展露出半分的杀气。
青年——也就是条野采菊将剑刃收回鞘,他始终是那副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的微笑模样,可以说是很好的综合了江户川乱步和果戈里的特点。
但是呈现出的感觉又和江户川乱步以及果戈里都不相同。
至少安井七央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这样看起来很舒服。她明明不认识他,却觉得他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站在那里,就像块冷玉。
条野采菊听见了杂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的,很乱是因为它们来自不同的位置,属于不同的人。但是只单独听某颗心脏,条野采菊没听出任何一颗心脏的跳动是慌乱的。
“是军警。”与谢野晶子最先开口。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落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条野采菊不经意挑起眉,精准地找到了与谢野晶子的位置,他不记得这个声音,但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异样的情绪流露,似乎提起军警这个词有一丝不情愿。
“军警?”
……难道真的是菲茨杰拉德干了什么黑心交易被找上门了?
但是横滨军警抓人是这么奇怪的画风吗?
从头到尾,安井七央都没想过是自己被找上门了的可能性。
毕竟她一向认为自己是新世纪的三好青年,积极阳光又向上,摸着良心都能问心无愧地说一句自己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最多就是以前摆烂的态度有点对不起文坛。
条野采菊转动脖颈,清秀的脸庞朝向安井七央。
从其他人的视角,大概很难看出来,白发红发尾的军警是看不见的。
以被剥夺的视觉为代价,条野采菊获得的是过人的听觉。
听声辨位他对来说只是最基本的,从心脏的跳动声来判断对方的情绪也是条野采菊时常会做的事情。执行任务途中,在需要搜查、逮捕或者审讯犯人时,他独特出众的听觉能力往往能展现出极大的用处。
他扭头看过来的动作过于流畅,安井七央并未察觉不对劲,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是看得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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