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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述不说话。
谢洛生伸手想去牵容述的手,容述却已经越过他下楼了。谢洛生看着握了个空的手,心想,不好,还真是气狠了。
二人吃饭时,容述还是冷着脸不说话,谢洛生给容述夹了一筷子他喜欢吃的虾仁,小声地说:“容叔叔。”
容述看了他一眼,没开口,只将虾仁吃了。席间气氛僵硬,青姨和容林对视了一眼,容林心中隐隐明白是为什么,青姨还当二人是吵架了,可怎么会呢,在她眼里,谢洛生脾气顶好,没理由会惹容述生气。
二人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上床睡觉,谢洛生穿着睡衣钻上床,容述靠在床头看书。谢洛生挨过去,搂容述的腰,缠他,“容叔叔,都一晚上没理我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容述淡淡道:“别挨着我。”
谢洛生不管,被子底下的脚也压上他的,说:“那怎么能行,天多冷啊。”
容述不咸不淡地翻过一页书,谢洛生凑近了,小声说:“别看书了,看我吧,容叔叔。”
容述抬起眼睛看着谢洛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得谢洛生顿了顿,轻声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容述慢慢道:“我气什么?谢洛生,你这样为我打算,我有什么可气的?”
谢洛生沉默了下来。
容述看着面前的青年,忍了忍,抬手将灯关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谢洛生睁大眼睛望着容述,可屋子里太黑了,他看不清容述的神情。容述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平静,道:“我只是心里恼恨,恼你自作主张,恼李耀泽,恼这场战争,更恨我自己。”
容述凉凉地笑了一声,“竟要你舍了自家的家业来护着我?”
谢洛生心里发酸,却也有几分不高兴,他摸黑紧紧抓住容述的手,说:“容述,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你当初说只要你活着,就会护着我,”谢洛生道,“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我活一日,就会护你一日,不要说只是舍弃一个厂子,就是这条命,我也是舍得的。”
“我爱你。”谢洛生轻声说。
容述沉默了下来,谢洛生道:“容述,我爱你,想护着你的心思,不会比你少一分。我知道你本事大,或许有别的法子,可我见不得你受委屈,一点都见不得。”
容述一颗心都被他那些话砸软了,心都隐隐做疼,他闭了闭眼,伸手将谢洛生紧紧地拥入怀中,箍着他的腰,恨不得将人嵌入自己的血肉里。二人胸膛相贴,心跳声在黑暗里越发清晰,震得谢洛生心里酸酸软软的,轻轻蹭了蹭容述的脸颊。容述吻他的额头,眼睛,轻叹道:“我有些后悔了。”
谢洛生:“嗯?”
容述道:“我该再狠狠心,将你送出沪城。”
谢洛生笑了,凑过去亲容述的唇角,道:“晚啦,容叔叔。”
长夜寂静,一场冬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这是今年沪城冬天的第一场雪。小雪,无根浮萍似的,如飞絮,洋洋洒洒地潜入沪城。
几记重重的敲门声打碎了冬夜的静谧,敲得急,一下连着一下,容林匆匆来看了门,是容家手底下的人,叫容四。
容四脸色发白,急道:“出事了,我要见先生。”
容林眉毛也皱了起来,当即让开路,二人朝里走了几步,就见容述披着衣服站在楼上,看着他们,脸色难看。
容四是他派去暗中守着薛明汝的人。
容四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上带血,他小声道:“先生,薛先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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