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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光在晨光中流转,将陆辰手中的银色纸页照得通透。纸页角落的仙葫图案仍在微微亮,像是在呼应他掌心的温度——昨夜无妄海的潮汐声仿佛还在耳畔,那只独眼巨鸟的阴影尚未从心头散去,而手中这封来自混沌之墟边缘的信函,字里行间都透着股熟悉的陌生感。
他转身走向后山的青云观,石阶上的青苔沾着晨露,踩上去软乎乎的,像极了小时候师傅总爱说的“修行如履薄冰,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观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檀香,混着药草的气息——那是师傅常年熬制清心汤的味道。
“进来吧。”观内传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穿透木门落在陆辰耳中,驱散了他几分倦意。
推门而入,师傅正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串菩提子,每颗珠子都被摩挲得亮。师傅是位须皆白的老者,据说已活了近两百年,当年正是他在万佛窟的废墟中捡到了重伤的陆辰,用半颗“回魂丹”吊着他的性命,又传了他一身“青云诀”的修为。
“师傅。”陆辰将纸页放在案几上,仙葫悬浮在旁,青光与檀香缠绕成圈,“这是昨夜从无妄海飘来的信函,弟子看不懂其中的噬灵纹,只认出最后这个仙葫图案……像是玄衍子前辈的手笔。”
师傅睁开眼,目光落在纸页上,菩提子突然停在某颗有裂痕的珠子上:“玄衍子?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坐化了吗?临终前还说要将‘星核’的秘密带进棺材,怎么会突然传信给你?”
“弟子也不解。”陆辰指尖划过纸页上的“轮回岛”图案,“但这噬灵纹的笔法,柔中带刚,确实与玄衍子前辈留在藏经阁的手札相似。更奇怪的是,青鸟说,昨夜送这纸页来的,是只通人性的蚀星雀幼鸟,腿上还绑着半块‘共守灵脉’玉佩——那是当年我们五人结义时,师傅您亲手刻的。”
师傅捻动菩提子的手指顿了顿,望向观外的青云峰:“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信函,是份‘考卷’啊。”他拿起纸页,指尖拂过那些扭曲的纹路,“你看这‘轮回岛’的轮廓,像不像沉星峰的倒影?玄衍子这是在告诉你,星核不在混沌之墟,而在沉星峰的镜像空间里。”
陆辰心头一动:“镜像空间?难道沉星峰真的被转移了?可弟子用仙葫探查过无妄海的灵脉,并未现空间裂隙……”
“仙葫探的是实脉,镜像空间藏的是虚脉。”师傅将纸页翻转,背面竟透出层淡淡的金光,“你看,这背面的符文,需用‘青云诀’的至纯灵力才能激活。”他示意陆辰伸手,“来,注入灵力试试。”
陆辰依言将青云诀灵力渡向纸页,金光瞬间扩散,在案几上投射出幅立体星图——沉星峰的虚影浮在中央,周围环绕着五颗星辰,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一种灵脉属性。
“这是‘五行守脉阵’。”师傅指着星图,“当年你五人结义,正好分属金木水火土五行灵脉,玄衍子这是在提醒你,要找齐当年的伙伴,才能打开镜像空间。”他看向陆辰,“这便是考验的第一层:能否放下过往的隔阂,重新凝聚五人之力。”
陆辰望着星图中代表自己的那颗木属性星辰,想起张猛那家伙总爱嘲笑他“文绉绉的像个酸儒”,却总在他被心魔困扰时,扛着巨斧守在观外三天三夜;想起婉清师姐虽为医者,却能在战场上挥剑如行云流水,当年若不是她用“回春盏”护住众人心脉,他们或许早就折在万佛窟的幻境里了……
“弟子明白了。”陆辰的声音带着坚定,“玄衍子前辈不是在出题,是在教弟子如何‘破局’——有些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走通的。”
师傅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好孩子,这层悟透了,修行便又进了一步。”他将纸页推回给陆辰,“至于未来的方向……你不是早就选好了吗?从你当年捡起那半块玉佩,决定守护灵脉的那一刻起,方向就藏在你掌心的纹路里了。”
陆辰握紧纸页,仙葫的青光与金光交织成网:“弟子打算今日便启程,先去铸剑山庄找张猛,再去百草谷寻婉清师姐,最后去星衍族请大长老出面——五行阵缺了谁都不行。”
师傅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个木盒:“把这个带上。”盒子里是枚青铜令牌,刻着“守脉”二字,“这是当年玄衍子托我保管的,说等你明白‘共守’二字的真意时,再交给你。持此令牌,星衍族会全力相助。”
陆辰接过令牌,指尖传来沉甸甸的暖意。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仙葫突然出清脆的嗡鸣,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旅程欢呼。
他知道,这封信函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就像当年在无妄海的礁石上,他与伙伴们约定要“共守灵脉”时,海浪拍岸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过。
观外的青云峰在晨光中舒展腰肢,远处的无妄海翻涌着金色的浪涛,仿佛在说:去吧,去把散落的星辰,重新串成守护灵脉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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