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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能够重要过我的大业。”
更何况,那个什麽韦承……
贺亭甫不由自主咬紧了牙关。他觉得心被揪住了,这并不是一种好的感受。
乐无忧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自己躺在一床华丽的被褥里,床帘子是粉红色的,带著不言而喻的暧昧,不由吓了一跳。低头看,衣衫还穿的好好的,无忧连忙掀开帘子穿好鞋站起来,外边的人听见响动,转回头来,却是那个有些羞答答的昭华姑娘。
“公子,你醒了。”昭华一礼先拜了下去。
乐无忧也连忙还礼,道:“姑娘,这是什麽时辰了?贺亭甫呢?”
“回公子的话,已经是卯正了。”昭华掩著嘴轻笑:“昨儿个公子喝醉了,贺公子因还有事,就先把公子安置在这里,只要公子醒了,便著我们这边去说一声,他好来接。”
乐无忧忙说道:“不劳烦了,我自个识路。”
昭华却道:“公子若是不允,那就是看不起我们青楼里的人了。”一边说一边已经在盈盈垂泪,怎麽看怎麽可怜,乐无忧只好说:“姑娘实在是多心,也罢,便请姑娘派人去贺亭甫那里通报一声罢。”
昭华这才破涕为笑,只是脸儿有些微晕,想来也是为自己哭笑无常不好意思。她出门找人说了,过得一会儿又有小丫头捧著水盆、毛巾、漱口杯子、新鲜的柳枝条儿和青盐进来。昭华亲自挽袖动手,只见她一双嫩生生白花花的手臂,将柳枝条儿沾了盐,递给无忧,无忧接过刷一番,漱了口,昭华又递过来热腾腾的毛巾,无忧也取过来擦了脸,一切弄好,昭华才又吩咐小丫头把东西拿下去。
乐无忧笑道:“不想却劳烦姑娘了。想来姑娘这些事情平时也不常做。”
昭华有些羞怯地一笑:“让公子说中了,昭华有幸在这阁子里做一个头牌,平时也有专门的丫鬟服侍,也就不大劳动。”虽然嘴巴里说是有幸,但是她眼睛里全是凄凉,乐无忧知道这些风尘女子吃许多苦,却不敢接话,更不敢夸大口说给这位头牌小姐赎身。
他就静静地坐在那边,不一会儿就有人走上来的脚步声,推开门,正是贺亭甫。
乐无忧站起身,几步走过去,“贺亭甫,你这麽快就来啦。”
贺亭甫却是脸色不好看,只冷冷地恩了一声,又向昭华道:“有劳姑娘了。”昭华道不敢。他就向无忧道:“走吧。”当先一个走出门去。
乐无忧被这男人一大早神经兮兮地扑克脸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和昭华道了别,跟在贺亭甫身後面走到楼下,两人牵了马,贺亭甫还是不和他说话,乐无忧忍不住道:“贺亭甫,你怎麽了?谁惹你生气?脸色这麽臭。”
贺亭甫看他一眼,乐无忧无辜得很,在那边眨眼睛,贺亭甫一咬牙,上前抓住他的衣襟,“你告诉我,韦承究竟是哪个?”
乐无忧脑袋轰的一声,他登时就愣住了。
“说啊!”贺亭甫表现得无比火大,“不要告诉我你什麽都忘了。原来你酒品这麽不好,一喝醉就要抱著别人喊旧情人的名字吗!”
这话就说得重了,韦承从来都不是乐无忧的情人,应该说他从来都不敢想过这一层关系,现在被贺亭甫赤裸裸说出来,好像自己隐蔽不能为人知的心事、欲望,全都暴露在阳光底下,无忧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羞愧。
贺亭甫见他不说话,更加怒火中烧:“我说对了,我说对了,是吗?在我之前,你还认识一个男人?是谁?为什麽我不知道?!”
乐无忧回过神来,连忙推开贺亭甫:“没有!没有那个人。”
贺亭甫不怒反笑:“没有那个人?那这个名字是怎麽出来的,人家说酒後吐真言,这话真不差。乐无忧,你要是不告诉我这个家夥是哪个,我和你没完!”
他本来是极稳重的人,昨夜初听到这个名字,回家想了一晚上,本来就好决定就当没有听过,结果今天一被挑起话题,就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和恼怒,只觉得不挖出真相心里就永远横著一根刺,一想就痛,因此语气无赖,都有点像一个小孩子了。
乐无忧却只是道:“没有……真的没有,你听错了。”
贺亭甫愤恨地一甩袖子,翻身上马,骏马扬蹄就往前面奔去。
乐无忧连忙喊道:“贺亭甫,你等等我!”他也忙著要上马,但毕竟是初次学马的人,踩了几次镫子都没有使上力道,就是身子翻不上去,眼看著贺亭甫离他越来越远,韦承这个名字又在他心里翻腾不已,搅得他心烦意乱,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水光潋滟晴方好031
哭哭哭,有什麽好哭的呢?乐无忧心里面堵得慌,觉得自己好生委屈,他来到这个异界以後过的是清静无为的日子,只是贺亭甫一来,就把他的步调全部打乱。他为了这个男人连自己都送出去了,怎麽还不能让人满意?只不过是怀念一下旧人,怀念一下怎样也会不去的从前,有什麽好生气的。
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凄凉,竟然就站在那里揪著马鞍咬著下唇自顾自地哭起来。
贺亭甫纵马奔驰良久,却听不见身後传来马蹄声音,转过头看,乐无忧早就不见踪影。他这才有些慌,忙调转马头往来路去,奔得一会儿只见乐无忧还站在原地,正在默默掉泪,肩膀一耸一耸,模样可怜得像被遗弃的猫咪。
贺亭甫还是心软了。
“怎麽了?”他骑马过去,翻身下来,走到乐无忧身边,揽过他的肩膀;“哭什麽?你可是个男人,羞也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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