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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时殿与律台】
晨光穿透时间之殿的穹顶,如流水般自天空倾落,打在林恩身上。他端坐在长阶之上,身前浮动着无数人间的时序线,那些线交错、断裂、纠缠不清,一如他现在略显复杂的心绪。
身体早已恢复如常,神明不需过多休息,但脑海中的记忆却挥之不去。那一夜秩序幻化为男性,与他彻底坦露了隐藏千年的深情,也打破了他作为“时间”的完美自控。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如此主动地沉溺。
他昨日与秩序的缠绵仍在记忆中回响。不是肉体的占有令他失神,而是那个一向高不可攀、性别模糊、态度克制的“万律之尊”竟主动化作男性,亲吻他、拥他、牵引他沉入那场宛如破格的爱中。
林恩向来冷静,可今晨,他头一次在审视时间流动时,分了神。
他在意的不只是吻与身体,而是秩序所透露的态度——他愿意为林恩破例,为林恩臣服,也为林恩保持秘密的形态。
林恩揉了揉眉心。管理者的职责使他们不能越轨,越轨即反噬。可秩序越轨了,为了他。而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他苦笑一声,喃喃:
“他在撕裂自己的律来靠近我,而我……居然没有阻止。”
这是多么悖逆、又令人心动的事。
而此时,另一处的律之高台上,秩序早已恢复了她惯常的女性姿态。她神色冷肃,正在对“生命”、“自然”、“死亡”等管理者布置一项即将展开的力量干预。
身形高挑、气质威严,身披银白长袍的她,仿佛昨夜与林恩缱绻于银河之间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可唯有她自己知道,那身体中尚残留着昨夜时间的温度。
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律动,都在提醒她:她也违背了自己设定的界限。
可她不悔。
当“死亡”伯克利的目光略带揣测地扫过来时,她只是冷冷点头,如常人那般冷峻不近人情。
没有人怀疑她的权威。
可只有林恩知道,那层权威之下,是另一个只在夜晚显现的存在——他,那位温柔得近乎残酷的主导者,在夜里紧紧地抱着自己,说:
“我不会在众人面前失分寸,但我会在你面前,卸下一切。”
——可若是在夜晚,当她走入林恩的领域,身体悄然变回男性,唇畔泛起柔和笑意,她又变成了另一个“秩序”。
那个只属于林恩的秩序。
他不言爱,却在每一夜用肉体与气息将爱铭刻。他在职责与私情之间划出一道清晰界限:我不能在众神面前爱你,但在私下,我只以你为主。
他依然是那副冷峻沉稳的男性模样,一身黑袍掩住肩背的线条,银色眼眸中,盛着静水般不容亵渎的温柔。
林恩斜倚在殿门,冷淡一笑:“白天很端庄,序尊。”
秩序低声回道:“职责所在。”
林恩慢步走近,停在他面前:“那夜你说,你为我破律。可你知道自己这一行为,是会被记忆记载的吗?”
“我知道。”秩序看着他,毫无退缩。
林恩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白日里,他以时间的威严执掌世间律动,冷酷不近人情。可一到夜晚,当星光微曦,他褪去斗篷,靠在那具熟悉的男性肩膀上时,他才卸下那不动如山的神态。
“我知道你不能公然爱我,”林恩曾低声说,“但我感受得到,你用尽一切在靠近我。”
秩序抱着他,低声回应:
“我是律的化身,却也是你之旁的影。我不曾对任何人臣服,但我会为你,成为例外。”
他们在天地之间画出一场密不可宣的爱:光明之上无人知晓,光明之下,他以女性之姿指引众神,以男性之形贴近林恩的灵魂。
而林恩,则在这场悄无声息的交换中,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秩序,却始终是那个唯一被放在掌心呵护的人。
【夜色如墨,时间之殿远离众光,只余烛火摇曳。】
那是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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