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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叶焕肯定什么都知道。
叶焕依旧带着事不关己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衣领从闻确手中抽出来。
他推了推自己的半框眼镜,漠然地说,“应忻说,他解脱了。”
“我。操你……”闻确一拳招呼到叶焕脸上,声音表情全都扭曲得不成样子,所有血液倒流,直灌进脑子里,“什么叫解脱了?他出事了是不是!”
叶焕被闻确那一拳抡趴到桌子上,却一声都没吭,撑着桌子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无辜地看着闻确。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其中一个大喝一声,“在公安局还敢打架!”
闻确被这一声暴呵惊醒,目光从叶焕身上移开,看向门口的几个警察。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全都哽住了。
转眼间,叶焕已经神态自若地坐在了会议桌旁,警察也列成一排走进来。
警察对楼姐使了使眼色,于是闻确也被楼姐拉到会议桌旁坐下。
“今天叫你来,不是让你来打架的。”刚才呵斥他的那个警察再次开口,语气依旧严厉,“我们要了解一些情况。我们走访调查发现,你和被害人应忻之前是情侣关系?”
“什么叫被害人?”闻确又激动起来,叶焕见机站起来按住他,被闻确一把甩开。
叶焕这种人,现在沾他一点边,他都觉得恶心。
“闻确!”那警察又呵斥道,“配合调查!受害人是统一称呼,你现在就负责回答我的问题。”
闻确强忍着情绪,“是。”
那警察翻了翻手上的卷宗,“你们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一月十五号,他来我家楼下找我。”
“你们说什么了?”
“他来找我,想跟我和好。”
“你拒绝了?”
“嗯。”闻确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我得病了,不想拖累他。”
“你什么病?”
“创伤后应激障碍。”
闻确说完,边上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埋头在纸上“哗哗”写起来。
“一月二十号,你在哪里?”
“一月二十号?”闻确抬头看向天花板苍白的灯光,这些天日日混沌,他对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
“他在少年宫里上班,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楼姐忽然替闻确说了话,
那警察眉头一皱,“让你说话了吗?”
“她说的对,我在上班,这些天一直在上班,怎么了吗?应忻是不是出事儿了?”闻确忽然越说越激动,呼吸也越来越急。
“你冷静点,”那警察用手里的笔,敲了敲会议桌,“我现在问你,被害人应忻之前有没有对你表现出过自杀的倾向?”
闻言,闻确直接怔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彼时警察已经说得十分明显——
自杀的倾向。
他哆哆嗦嗦地转头看向叶焕,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
刚刚叶焕说,应忻解脱了。
“应忻……自杀了?”他听见自己说。
警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卷宗底下拿出一张对折的白纸,打开后放在了闻确面前。
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几行字,清清楚楚是应忻的笔迹。
如他先前见过的所有应忻的笔迹一样,秀气又端庄。
而就是这样一页堪称书法作品一样赏心悦目的字迹,在所有字的最上面,却大大地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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