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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觉得冷吗?”
染绿在床上加了一层锦褥,小心地将帏帘拉好。谢璋走后,沈余吟就不言不语地上了床。染绿知道她又在难过,却劝不了什么。
沈余吟摇了摇头,向里面对着墙,刚要蜷缩起身子,想到自己的肚子,慢慢将身子舒展开。
她不喜欢这样睡,总觉得不踏实,但又怕蜷着身子对孩子不好。有孕之后,许多习惯不得不一一改过来。
她心里有时也有闷气,要不是梁承琰……她哪里要受这些罪。
可其实她清楚的很,这也是她的孩子。她只不过想找个借口埋怨他,疏解自己心里的闷气罢了。
谢璋的话萦绕在她耳边,她心里突突地跳,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那些前尘旧事,她本来打定了主意不去在意,却无法做到。
梁承琰的伤病,皆拜她的父皇所赐。
琐事堂夜里那么冷,他却连炭火都不生,傻子,傻子!她摸了摸肚子,都怕孩子以后会随了梁承琰这一根筋的性子。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听得身后开门的声响。染绿晚上不会进来扰她,她心里一动,依旧没有睁眼。
身后人慢慢走到了床边,像是很小心地坐下了,手掌轻柔缓慢地落到她的腰上。
隔着一层被子,还是能感受到是温柔的抚摸,一路向上落到她的发上。
黑灯瞎火溜进来摸她的人,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沈余吟轻轻掀开一点被子,转过身来,睁眼就正对上他低眸看来的目光。
他眸子深而沉,像吸尽了黑夜暗沉的光,却又置换了满目的温柔。见她睁眼,他是下意识地停住了手。
“吟儿,我……”他一副不好解释的样子,还是收回了手,“染绿说你身子不适,我过来看看。”
理由听起来倒是令人信服,沈余吟移开视线,用被子挡住自己的目光。
“白天没空吗?还非要晚上偷偷摸摸地来。”她知道梁承琰的心思,有些别扭地拉过他的手,钻进了被子里。
虽说她现在与他的关系是尴尬又不清不楚,但他想看孩子确是情理之中,这样半夜偷偷摸摸来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碰不知道,他手指冰凉,没有一点温度。沈余吟一顿,发觉他手停住不肯往前了。
“凉。”梁承琰尽量不去直接碰她的肌肤,想将手挪开,却被她再度攥住手指。
“我还穿着一层。”她低声道。
梁承琰手指蜷缩一下,试探着落到她肚子上,发现确实是隔了一层不薄的布料才放下心来。即便如此,他仍不敢用多了力,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上去。
沈余吟看他专注的神情,不觉心里发酸。他摸的动作极其小心,在碰到她隆起的腹部时,脸上的笑就藏不住了。
笑的真傻。
沈余吟别过脸,想起谢璋的话。她瞥了一眼他的衣袍,依旧和他秋日穿的衣袍厚度差不多。这寒冬腊月,他就穿这两件在外面晃悠。
她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成心的,他肯定是成心的,故意这样来叫她心软。沈余吟不想多看他,但一想到他冰凉的指尖就心烦意乱。
梁承琰见她似乎有些烦躁,默默收回了手,目光有些局促:“吟儿,冷着了吗?”
沈余吟压下心底的躁动,没好气地背过身子去:“上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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