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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不置可否,瞅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问:“老实交代,这玩意是啥。看着像老家的羊屎豆。”
“黑命丸。快,车上有毯子吗?铺地上。”我催促道。
纸嫁衣刚发作过,暂时安静了下来。
但从依旧凝而不散的阴风看,消停不了太长时间。
我需要在短时间内甩脱黑命丸,尽量减少之后的意外。
趁愣头青帮忙铺毯子的工夫,我冷声解释道:“黑命丸就是大恶之人火化后残留的骨殖,有点舍利子的意思,有说法是生前的业障结成的,专门被用来下恶咒用,南洋那边的降头师也有用的。”
不用问,这又是袁爷的手段。
他是玩阴物的,能弄到黑命丸也不稀奇。
只是不知道是事先给埋宝局留的后手,还是对我破局的报复。
远远地,我听见愣头青嘀咕:“周队也真是的,啥时候轮到嫌疑人发号施令了。”
旁边一个老特警怼了他一拳道:“特警队待久了你就知道了,天底下,多离奇的案子都能碰到。”
“接下来怎么弄?”周成问道。
我摸出一张符纸包住黑命丸,扔到毯子上说:“你叫人裹严实,送到津海的城隍庙或者金山寺,实在不行就埋到向阳的山坡上。全程别用手碰。”
“没问你黑命丸的事,我说你身上这纸扎,刚才要不是我开车蹭了你一下,你以为你能撞在树上?”周成没好气道。
他不是圈里人,以为纸嫁衣只是邪乎的纸扎。
我这才反应过来警车撞夏利是咋回事,有些后怕道:“谢了。不过这物件儿比你想得棘手,就算我姐在,也得小心应付。”
“你去哪?”周成皱眉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莽村后山的破庙,我住那。”
犹豫倒不是信不过周成,而是不知道他手头掌握了什么证据,担心唐龙和二军回小莽村解释不清。
周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我送你。”
我刚想拒绝,心中突然一动。
袁爷和四叔带的虾兵蟹将拼斗时的煞气都能对纸嫁衣产生影响,我放着眼前这群身经百战的特警不用就是暴殄天物了。
不管周成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总要先撑到鸡鸣再说。
“那行,你挑几个见过血的汉子跟我走,最好是家里没有牵挂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说道。
接下来的场面是我从没经历过的。
如果说,逼得邀月阁喊爷的事能让我在勃北古玩圈小有名气,那被十辆警车一路护持回小莽村的场面就足以让想动我歪心思的人万分忌惮!
“懂。”周成简短回复说,为了防止类似坠崖的事再发生,他特意让警车把我夹在了中间。
我是一路走回小莽村的。
全靠咬牙坚持。
虽然没了黑命丸的影响,但支撑了这么久,我的体力跟纹身的力量也在消磨。
纸嫁衣正主的声音从怨毒变成了蛊惑,似乎在把我引上一条不归路。
“我叫顾尘,我要回破庙。”我不间断地念叨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等终于快坚持不住时,我已经站在破庙的山脚下。
纹身上不再传来暖意,刺骨的冰冷激得我的脑仁针扎似的一跳一跳。
阴风的范围骤然扩大。
“不论发生什么,千万别跟我上山!”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拔出怀里的刀,沙哑地跟身后不远处的周成喊道。
然后,我赶在周成阻止我之前,将刀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此时,距离鸡鸣,还有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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