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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一边吩咐小丫头去煮醒酒汤,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
“今日主子难得好心情,出去和朋友们聚会,刚开始旁人耍箭吃酒,主子大部分时候都在旁观。”
“后来也不知听说了什么事,就一个人独自喝闷酒,结果把自己喝成了这副模样。”
“嬷嬷,劳烦你好生照应主子,我还得去把主子的马牵回来。”
长山唉声叹气。
“去吧去吧,小兔崽子!”
柳嬷嬷不耐烦的撵人,仔细扶顾青寒躺好,为他除去外衫和鞋袜,再擦干净手脚。
出了屋子,恰好小丫头煮了醒酒汤端过来。
柳嬷嬷想了想,把醒酒汤塞进姜宛手中。
“今个夜里,主子爷就由你来照应。”
“……”
姜宛都要哭了,这满院子的奴才,怎么就可着她一个人嚯嚯?
转瞬,她又想到长公主说的那些话,只要自己伺候的好了,弟弟便极有可能被接入侯府……
于是,她拼命给自己鼓气。
不就是被掐脖子吗?其实掐着掐着也就习惯了。
壮着胆子推开门,屋内酒气熏天。
宽大的千工拔步床上,顾青寒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姜宛蹑手蹑脚走过去,刚探了探头,就被豁然睁开的两只眼睛吓了一跳。
“难闻。”顾青寒的语气和声调都很沉闷:“我要透透气。”
这是酒醒了?
姜宛没敢多问,强忍着不适,把所有门窗全部打开。
一股泛着草木香的空气立刻飘进来,驱散了满屋酒气。
烛火莹莹,顾青寒就这么看着她,一言不发。
姜宛脊背发凉,硬着头皮走到床边跪下,眼睛一闭,把脖子和碗一起递了出去。
她已经做好了再次被锁喉的思想准备,反正只要掐不死,生活就得继续。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在她脖子上摸了一把。
就在她闭着眼睛等待疼痛降临时,那只手顿了顿,转而拿起药碗,退了回去。
嗯?竟然没有掐她?
姜宛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就见顾青寒一身雪白的中衣,清冷似雪,端庄自持。
自己安安静静的端着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乖巧的让人咋舌。
这……还是那位暴躁易怒,动不动就砸东西的顾家三爷吗?
姜宛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任务已经完成,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可当她拿着干净的药碗,轻手轻脚才迈出几步路,便听顾青寒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住。”
姜宛浑身一僵。
果然,他刚才的表现都是假象,就没准备放过自己。
姜宛的眼睫上迅速挂了一滴泪,转回身时已经红了眼眶,抖着嗓子问。
“主子爷,还……还有什么吩咐?”
顾青寒拍了拍枕头,简短命令:“躺下。”
啊?姜宛顿时傻了眼,她是乳娘,又不是通房,让她躺下干什么?
难道……
各种各样不好的猜想争先恐后挤进脑袋里,姜宛真的哭了。
早知道主子爷喝醉了要睡女人,就应该让绿枝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去换来不来得及。
“快点。”
顾青寒的眉毛已经拧了起来,语气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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