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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大脑昏沉无比，我浑身都在向外散发着热气。

之前淋了一场大雨，又受了伤，在这森寒地牢中待了一夜，我成功地发了烧。

高烧让我本就已经虚弱无比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

我的脑海中开始不停地出现很多不由自己把控的画面。

一时看见顾长风端着我煮的粥在喝，他嘴边噙着笑意，对我说：“你要不要喝一口？”

一时又看见父亲肩上扛着妹妹，和母亲一起去私塾接弟弟下学。

画面一变。

端着粥的顾长风已经不再，他手中持剑，直指着我，对我怒目而视，口口声声都是“你这低贱的妖女！”

父母亲和弟妹被一群人围堵，雪亮的大刀不住地砍向他们，鲜血四溅，家人的惨呼不断。

“爹……阿娘……”

我不知自己陷入梦魇，喃喃出声。

却见母亲手中捧着被人从腹中剖出的婴孩尸首，托至我眼前哀声说：“送给你，救救我……”

我已不知自己眼中流出的究竟是血还是泪，流入口中只觉得腥咸。

画面又变。

这次是在宝殿，我跪趴在地上，喃喃祈求菩萨保佑。

而抬起头看见的，却是顾长风那张清冷俊美的脸。

他立在莲花宝座上，低眉敛目地望着我，语气冷寒：“你辱我渎佛，自轻自贱，当真渡无可渡。”

我从恍惚中醒来，突觉身子异样，竟是被梦中的顾长风催发了经文，闪烁着耀眼金光。

“呵……”

在如此境地竟还会做这种梦。

顾长风所言其实。

我当真是，渡无可渡。

地牢中看不到日光月影，我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觉得仿佛过了很多天。

昏昏沉沉，睡睡醒醒。

我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慢慢消亡。

我可能就快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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