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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所有的故事终于能连成完整的一条线。
时幼礼脑袋的嗡鸣声逐渐扩大,几乎震耳欲聋,让她听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声音。
她其实并非毫无预感。
虽然谢时韫对时家曾经痛下杀手,可他也只是针对时幼礼的父母,并未对她赶尽杀绝;对于周边人的态度,也始终包容宽和,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戾气。
在大部分事情上,他都做到了公正公平,从未有任何私心偏颇;甚至在很多细枝末节上,能看到他慈悲善良的一面。
而真正让她动摇的,是他对她公开了他那深重的、长久的爱意。
他爱她,甚至比她还要早,比她还要深刻,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非仇恨,他何至于对深爱之人的双亲痛下杀手?
他大可以光明磊落向着时家二老提亲,亦或者是坦坦荡荡对她表达感情,总归不至于将事态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除非,有难言之隐。
心中的答案其实早已有所指向,可在真真切切听到所有真相的瞬间,还是觉得一阵又一阵的窒息。
她的身上有着这样丑陋罪恶的过往,他怎么能够爱上她?
他明明该恨她入骨,恨不得让她跟自己的父母一样下十八层地狱!
可他没有。
他是那样慈悲,甚至在她无数次质问时,给她的答案却始终是:我从未想过害你。
当时只以为是他假惺惺,现如今才得知这话说出口要有多大的胸怀。
为什么会宽恕她?
答案在胸腔里反复涌动,可她却不敢再去想。
因为爱大于恨?
可她根本不配有这样的资格。
这时,蛇哥忽然幽幽道:“想必,你就是时庭铮的女儿吧。”
时幼礼脸色一瞬间更加煞白。
双腿和双脚开始发软,支撑不住站立,整个人跪坐到了地上。
时幼礼好想站起来,可浑身上下用不上一点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一半。
她嘴唇哆嗦,后背冒出冷汗,她本能的想要摇头,可又僵硬了一秒,最终沉重的点头:“……我是。”
父债子偿,她总要认。
得到确认答案,蛇哥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难怪我觉得你的长相和那狗东西有几分相像,果然是流着同样肮脏血液的畜生!”
时幼礼没有任何一句辩驳,一只手紧攥住胸口,控制不住的想要干呕。
她觉得身体里翻江倒海,无数恶心和愧意在体内四处乱窜,以至于生理性呕吐。
蛇哥说的一点没错。
她好脏。
血管里都流着那个人肮脏的血液!
蛇哥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气愤不已,从病床上直接跳下来,脸上的刀疤也跟着肌肉抖动不止。
他本想把时幼礼当场掐死,可是伸出手到一半,又缓缓收回去了。
时幼礼抬头,目光惊惶。
“……你怎么不动手?”
这一刻,她倒是希望蛇哥能像那晚一样,毫不犹豫的杀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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