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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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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听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书本。

借个笔记倒是没什么。

但她的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了自己每天的身体情况。

哪怕还没有记录到渐冻症发作，她也不希望江慎行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哪怕这辈子他们毫无瓜葛。

她咬着下唇，思虑再三，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索性呼出一口气，按最温柔的解法。

“今天课上讲的内容很复杂，我的笔记还没有整理清楚，如果江同学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也整理一份。”

下一秒，一本黑色皮革笔记本就落在了她怀里。

江慎行淡淡点头：“我不介意，麻烦你了。”

入夜，雨声淅沥。

江慎行躺在床上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有一种预感，今晚的梦可能会不太美妙。

依照他对梦里自己的了解，如果孟晚听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做不到自己设想的无情，只要他回头，他肯定会千百次奔赴。

可这样陷于情爱的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

江慎行怔怔望着天花板，不愿入睡，不愿面对。

只可惜，十八年来养成的严谨作息规律，并不允许他熬夜。

他回到了那间妇科诊室。

紧接着便听到自己说：“裤子脱了，躺在检查床上。”

眼前的女人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只是看起来更加病态苍白，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

她的表情很难堪，拽着裤子迟迟不愿动。

也是，妇科检查遇到前男友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愿意遇见呢？

可最终，她还是乖乖躺在检查床上，对他打开了双腿。

江慎行觉得自己的梦更加羞耻了。

他作为一个医生，居然对着患者起了生理反应。

他们也曾在深夜水乳交融，可如今只是看着那些记忆就如潮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涌入他脑海，汇集全身。

指尖缓缓没入紧致，他的嗓子都是干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她夹得很紧。

肌肉的触感和他们的第一次几乎没有差别，仿佛这五年来，她那个无用的丈夫一直在冷落她。

这一认知，竟令他的内心升起隐隐的雀跃。

江慎行恨不得冲进梦里，质问自己有没有医德。

可渐渐地事情的发展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看到江慎行一次次心软，又一次次把孟晚听推开。

他看到孟晚听当年离开他的真相，看到了希望燃起又重新破灭的绝望。

他看到自己的一次任性，就永远失去了她……

这次的梦，格外长。

长到闹钟响了无数次，长到周围人声纷乱，长到他在梦里流干了眼泪，却怎么也醒不来。

孟晚听死后二十年，他度日如年。

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迫他记住那二十年里的每一天。

大到每一项研究，每一个设想，小到每一次实验，每一个参数。

他看到白发苍苍的江慎行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里，攥着脖子上那枚过时了几十年的女戒喃喃自语：“听听，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能救千千万万个你。”

“不再有其他人去说你上课的苦，应该也是你想看到的吧。”

“听听，等等我，再等等我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了，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

说着，他又笑起来。

“听听，我现在老了，头发都白了，你不会认不出我吧？”

他看到江慎行最后在墓碑前，毅然决然举起手术刀刺向自己。

鲜血溅了一地。

而他，也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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