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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对不起……
白曦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也不再需要言语。他低下头急促地寻找那人温暖干燥的嘴唇,再压上自己的。
温柔缱绻不属于当下,他需要更激烈的举动来弥补心中那微末的遗憾与不确定。
他对自己说对不起,他害怕纵容会耽误了自己。
白曦不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明白自己、相信自己。
唇齿间的依偎渐渐激烈起来,白曦用力在温煦口中翻搅,迫切地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是原本带着祈求与发泄的亲吻引出了深藏心底的欲望,纠缠厮磨的身体交换着灼人的热度,白曦不受控制得急切起来。
“……”温煦趁着白曦换气时撑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微微喘息道:“等等,这里是客栈。”
白曦反手制住他,语中不稳暗含威胁:“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温煦只默默看着他,眼底神光隐隐波动。
二人就这样对持一刻,白曦终究低下头来,伏在温煦颈侧闷声喘息道:“你不肯,我不逼你。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才要与你在一起的。”
温煦缓缓回手环住身上的人,这个动作他在记忆里已经做过太多次。
他两世只这么一个弟弟,前世的遗憾早已化作对白曦的宠爱与纵容,无论他是撒娇的、别扭的、暴躁的还是偏执的,都不足以让他再次放开弟弟的手。
白曦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感受这种患得患失的心境,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不去争取,就可以安静地守着哥哥,做他一辈子的死士。
这个愿望在哥哥十八岁试炼的竞技场上被击得粉碎。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明白软弱退让只会让自己一无所有,就像自己那个连面孔都记不起来的娘一样,委曲求全并不能换来儿子一条生路。
他曾经无能为力地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哥哥被人折断手臂从此失去踪影。后来他才明白,那个掌控全局的人是在教会自己,只有权利与力量才能得尽天下。
所以他选择入魔修行习武,只为了有朝一日再无人能阻碍自己征伐的道路。
后来他做到了,却也失败了。
当整个武林都与他为敌的时候,他尚且无所畏惧横刀以对;但当他看见哥哥身染乌血横卧眼前时,他退却了、认输了。
——他不想拖着哥哥一起死。
原本他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就应该拼尽一切去得到。
可是人已在怀,只为了这个人一点点的迟疑,他心里居然生出不忍的念头——这真不像是自己!
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亦或者是近二十日的昼夜奔波令他身心俱疲,白曦在长长的一阵静默后,神识渐渐模糊,拥着那人的力道渐渐松开许多。
温煦的手指在黑暗中缓缓抚过白曦发梢鬓角,最后轻轻划过白曦青黑深陷的眼窝,用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睡吧,我不会在离开你。”
……
第二日一早,同行的商人早已上了堤查看渡船能否启开。客栈里剩下的人不多,决无伤一个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默默看着窗外。
白曦睡了四五个时辰便恢复了大半,他独自出了房门,在决无伤面前坐下。
决无伤回头来,却不见温煦,不由面含疑惑。
白曦嘴角一勾,笑道:“家兄想必是心宽失了戒心,居然一睡到了这个时辰。让诀公子空候了。”
决无伤只当未曾听见白曦言语中的挑衅,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淡道:“药已经煎上了,再过一刻就好。既然白兄起身了,还是由你端给温兄罢。”
白曦再接再厉道:“这个不急,我此番特意来寻诀公子,是想告知家兄与我的打算。”
“打算?”决无伤皱眉看他。
“家兄叨扰诀公子已久,如今我既然已经寻来,日后自然不必再劳烦诀公子往来奔波。密江大水,家兄以为在此盘亘日久恐生事端,打算今日便同诸位告辞……”
“不可。”决无伤不待他说完便出声打断,“温煦不能走。”
白曦沉下脸来。
决无伤微微一叹,道:“温煦并不知他中了牵机散,这药你该清楚,中者不可劳累奔波,风餐露宿东躲西藏更是不妥。”
白曦一怔,陡然杀意四射开来,切齿道:“是谁?那个狗皇帝?!”
决无伤好整以暇地示意隔墙有耳,又道:“多说无益,就算你想去报仇,只怕温煦也会拦着你。唯今之计,还是想想如何躲避追兵才是。”
白曦闭目沉吟,终于冷静下来,睁眼问道:“他中了多久?”
决无伤冷笑一声,似是嘲笑他昨夜居然毫无所觉:“他中毒不深,只是汤药一旦开解便不可停用,三月之后若他肯同你走,我自不会再拦着。”
白曦腮角紧了又紧,终是起身对决无伤抱拳一辑:“大恩不言谢,如此只能再叨扰些时日。”
决无伤倒是没想到这人变化如此之快,这才正眼看过来。
白曦心思烦乱,不想与面前这人多做纠缠,扔下一句“我去拿药”便转身往灶房而去。
……
没过两日,温煦便发觉决无伤原本就无情的面孔越发很沉,连带着白曦都开始忧心忡忡。
到了这日晚间,温煦在白曦的逼视下用过药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追兵在附近?是不是周围有些不妥?”
白曦面上神色冷硬了一瞬,温煦心中有了计较,于是他示意白曦坐下,开口道:“小曦,我们在客栈停宿也有六七日之久了,总这样叨扰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若明日我们一道辞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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