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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这里?”萩原有点想抬起手来看看,但想到自己——嗯,是这位降谷先生——有可能处在监视中,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他处在被囚禁的状态吗?”
[是的。虽然对长期卧床的中年人来说有些苛刻,但系统近日捕捉到,有六十岁老人能忍耐零下三度的天气、顶着暴雪奔跑四十分钟翻墙,因此将此项任务标记为了“可完成”状态。请宿主加油!]
萩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么请把你所能得知的、关于降谷先生的全部情报都告诉我。”他安然闭上眼睛,就像是对周围的环境毫无好奇、毫无警惕,“研二酱能轻易地逃出这具身体,但我们都未必能轻易逃出原定的宿命,是不是?请容研二酱整理一下情况。”
[宿主原来会说这样的话吗?]
“我只是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的认识。”
[……好。当前您所使用的身体名为“降谷正晃”,时年四十二岁,身份是软银集团前总裁。在他还是集团研发人员时,因其妻子的外国人身份被某跨国犯罪组织认定是可以接触、软化的对象,要求他进行技术泄密。]
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脑海里并没有浮现出相关的记忆。所以意识转移果然并不能承接记忆,记忆是跟随着所谓“灵魂”的吗?还真是有意思的事。
并没有浮现出属于降谷正晃的记忆。听到这些的时候,脑海中涌现的都是关于同期的记忆。那个总是认真严肃的警校第一,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最后一次看到作为警察的他还是在毕业典礼上,那样正式的制服,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演讲结束后他们都冲上去拥抱他,那一小块被日光灼得发烫的金属就硌在他胸前。
他的家人想必也是很优秀的人。
[抱歉打断一下您的回忆。当前可查的降谷零身高数据为186cm,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推算宿主的身高为——]
萩原:“……那种事并不是很重要!而且作为系统,你应该可以自己测量的吧?”
[不好意思。本系统的语料库显示,男性超过一米八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应当经常提及。在吗?我一米八。没收到吗?我说我一米八!]
“谢谢你对研二酱的肯定,”萩原脸都黑了——嗯,考虑到他现在这具身体姓降谷,也有可能是先天所限本来就黑——他不敢动作,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还是先聊降谷叔叔的事吧。他拒绝了对方,对吗?”
[不,他答应了。]
[在询问自己的妻子、确认过那个跨国组织的危害之后,他答应下来,随后动用自己的人脉网联系到公安,主动提出成为提供线报的协助人。]
满到连溢出来的部分都滚烫的正义感。果然是小降谷的亲人。
“等一下,”萩原意识到了什么,“你说他向妻子确认?他的妻子对那个组织有了解——不对,不仅如此。他的妻子……小降谷的母亲,和那个组织接触过?”
[这是需要您探索的谜题。本系统只能告诉您,他在成为线人后,向公安尽可能多地输送了重要情报。这甚至是以家庭为代价的:长期的危险行动使他无法兼顾自己的孩子,他甚至不愿在大众面前承认他有一个儿子。他的行动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年前,与他合作的某名警官被组织发现,一名组织成员追查到了他。]
[按理说,这种时候就应当迅速上报公安请对方来保护协助人。但当时公安内部正因为那名警官被发现的事焦头烂额,甚至降谷正晃当时也被列入怀疑范畴,因此没能快速反应。]
[对方紧紧咬在他身后,坚持要与他进行交易。软银集团是通讯领域的巨头,掌握着大量的机密,一旦向对方妥协,所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
[最终,别无选择、孤身一人的降谷正晃选择了假意答应交易诱敌出洞,销毁对方持有的证据后与对方同归于尽,并将现场布置成是那名组织成员袭击他的样子。他在生命的最后也坚持向组织传达对方才是卧底的迷惑信息,是一名从未经过训练、但异常优秀且坚定的战士。]
[操作的细节本系统无所得知,只知道在他们被发现的时候,那名组织成员已经身亡,胸口中弹;而降谷先生也奄奄一息,因为他喝下了对方递过的毒药,还受到了重击——]
“是在右手臂,对吗?”萩原肘部暗暗用力,缓解这具身体上沉疴带来的剧痛,“听着这段往事的时候,手臂一直在痛。”
[不,并不是,降谷先生受到重击的部位是后脑。]
这样吗?萩原微微睁开眼睛,看向降谷正晃的右臂。他身上穿着短袖病服,手臂的情况一目了然,皮肤上确实没有任何伤疤。
如果是右手刺痛的话……是因为那时候没能握紧什么东西、拉住什么人的遗憾住到了骨头里,因此即使如今头脑已经对过去一无所知,身体也仍旧会感到疼痛吗?
降谷前辈。你在最后的时刻里,是在想着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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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松田抬起右手一晃,敷衍得像匆匆告别,但同期们都很清楚那就是松田打招呼的方式,“你准备好了?”
降谷零下意识一挺背,上来就呛声,“当然了!我说松田啊,你的时间规划意识能不能提升一些?我们可是警校生哎!”
“当然能了,警校生一定要服从学校的时间规划。”松田说得一本正经,背手闭目,像个得意的老师傅,“比如说,‘零点’的时候一定要准时睡下,绝对不能和那种强大的拳击手在宿舍外面打架斗殴还输给对方,是不是?”
这家伙真是的,现在还在坚持是他赢别人输。这么幼稚,感觉和他争论才是真的输掉了。面对这样不成熟的同期,稳重的警校第一当然是……
“谁说我输了!”降谷零面对面地瞪他,“输的明明是你好吗?不服的话我还能再赢一次!”
笑眯眯站在旁边的诸伏景光摘下右手手腕上的手表,像催眠怀表一样挂在这两个家伙中间晃了两下,“太好了,是拳击比赛,我们有救了。虽然现在时间已经指向一点零七分,和约定的时间比晚了七分钟,但我相信大家一点都不介意。”
说时迟那时快,秒针又走过一格,而降谷和松田额角同步滑下一滴冷汗!他们急着说些什么,然而诸伏不紧不慢地又跟上一句——
“这块用来提示超时的手表也愿意捐出来给二位用于拳击比赛读秒,具体记录你们被地板技、锁喉技压制的时间,”他抬起双臂,揽住自家幼驯染和松田的脖子,笑得双眼弯弯,手上动作轻柔得让人背后发寒,“要开始计时吗?”
降谷转头对着幼驯染就是一个讨好微笑攻击,而松田当即暴风摇头,“不用了景老板这就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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