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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医毒较量苏玉瑾（第1页）

清河镇的夏夜被热浪蒸煮得粘稠凝滞，回春医馆檐角的铜铃有气无力地摇晃着。苏玉瑾解下染血的白大褂，指腹抚过药柜上"以毒攻毒"的祖训匾额，忽听得前堂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榻上老者青紫色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黑蛇在蠕动游走。

"苏大夫，求您救救我爹！"少女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衣角，"晌午在集市喝了碗凉茶，回来就"她的哭诉戛然而止，老者突然剧烈抽搐，七窍同时渗出黑血，在被褥上洇开狰狞的曼陀罗图案。苏玉瑾瞳孔骤缩——这是暗阁"蚀骨散"的典型症状，三十三种剧毒在体内形成毒阵，此刻老者的五脏六腑怕是已化作脓血。

他疾步翻找医书，泛黄的纸页在指尖簌簌作响。暗阁近期在中原倾销的新型毒药，早已出《毒经》记载范畴。目光扫过墙角姜暖培育的灵泉草药，翠绿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泛着微光，正要开口调配解药，突然听见瓦片轻响。

"小心！"姜暖的惊呼裹挟着劲风袭来。苏玉瑾本能地旋身后仰，三枚淬毒透骨钉擦着喉结飞过，钉入梁柱时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黑衣人从屋檐跃下，面罩缝隙里露出森然笑意，掌心的碧绿毒雾炸开瞬间，整个医馆化作人间炼狱。正在候诊的病人出凄厉惨叫，接触到毒雾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溃烂，露出森森白骨。

"屏住呼吸！"苏玉瑾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冲进药房翻出檀木药匣。祖传的"辟毒丹"在掌心泛着温润光泽，分给众人时，他的目光穿透毒雾，死死盯着那个绣着暗阁右使图腾的衣角——此人本该在千里之外的西域，为何会出现在这小小的清河镇？

"用灵泉！"姜暖突然撞开他，将整瓶灵泉倾入药鼎。紫雪丹与灵泉接触的刹那，药鼎迸七彩光芒，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古老的神农图腾。苏玉瑾迅将药液分给中毒者，看着溃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后背却渗出冷汗——暗阁这次的毒药显然针对灵泉特性，普通解毒方式根本无法奏效。

子夜时分，密室烛火摇曳。苏玉瑾摊开暗阁毒药图谱，羊皮纸上"蚀骨散"的记载旁，赫然标注着"需千年冰蚕茧为引"。他的目光落在案头谢无咎送来的商队清单上，冰蚕茧三个字被朱砂重重圈起。指节捏得白，骨节咔咔作响——原来从那笔神秘订单开始，暗阁就已布下这盘毒棋。

"苏大夫对毒药如此痴迷？"谢无咎的声音突然响起，鎏金折扇挑起帘幔。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扫过桌上图谱，停留在冰蚕茧的记录上，"暗阁右使已带着灭灵毒潜入，目标恐怕不只是投毒这么简单。"

"你究竟知道多少？"苏玉瑾猛地掀翻案几，瓷瓶碎裂声中，他的银针已抵住谢无咎咽喉，"那笔冰蚕茧的订单，是不是你和暗阁勾结的铁证？"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暗阁杀手破墙而入，淬毒的暴雨梨花针如乌云压顶般袭来。谢无咎折扇展开，金丝扇骨格开暗器，苏玉瑾抓起雄黄粉泼向敌人，刺鼻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混战中，苏玉瑾瞥见暗阁右使手中的玉瓶。墨绿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所过之处药草瞬间枯萎碳化——那是传说中能克制灵泉的"灭灵毒"！若此毒泼向后院灵泉，不仅桃源药行毁于一旦，姜暖的神农传承也将彻底暴露。

"拦住他！"苏玉瑾怒吼着扑向敌人，全然不顾对方刺来的淬毒弯刀。两人在药架间翻滚缠斗，玉瓶中的灭灵毒不断泼洒，珍贵的药材出滋啦声响，化作黑色灰烬。苏玉瑾的白衣被腐蚀出无数破洞，皮肤传来灼烧剧痛，却仍死死抱住右使的腰，用后背挡住泼向灵泉方向的毒液。

千钧一之际，狼嚎声撕裂夜空。萧战的猎刀劈开房门，小白带领狼群扑向敌人。姜暖将整坛灵泉泼向灭灵毒，两种力量相撞的瞬间，整个医馆爆出耀眼光芒。冲击波掀翻屋顶，苏玉瑾趁机夺过玉瓶，借着月光看清瓶底刻着的小字——"太子御制"。

战斗结束时，苏玉瑾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双手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攥着玉瓶。姜暖用灵泉为他疗伤，指尖触到他溃烂的皮肤时，声音颤："为何要这么拼命？"他咳出带血的碎肉，却露出释然的笑："我苏家世代钻研毒药，就是为了今天"

三日后，密室里堆满了试验用的药渣。苏玉瑾熬得双眼通红，指尖布满被毒药灼伤的疤痕，却仍在反复调配解药。当他将改良后的灵泉药剂滴入含有灭灵毒的药水中，看着墨绿色毒液渐渐转清，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然而喜悦未消，楚临风的密信便送到手中。太子筹备的"万国医典大会"广邀天下名医，要求展示最得意的医术药方。苏玉瑾捏着信纸的手微微抖——若带着灵泉解药参会，无异于自投罗网；若拒绝，又会被冠以"欺君之罪"。

"这局棋，该我们落子了。"谢无咎摇着折扇出现，摊开的地图上，暗阁在京城的据点被红点密密麻麻标记，"线人传来消息，太子准备在大会上用灭灵毒陷害你，坐实妖医罪名。"

烛火忽明忽暗，苏玉瑾盯着手中的解药，眼中闪过决然："既然如此，我便将计就计。"他转头看向姜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只是，需要姑娘用灵泉助我一臂之力。"

姜暖手腕的胎记微微烫，伸手覆上他缠着绷带的手："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医馆的残垣断壁。而在京城的太子寝殿，太子把玩着暗阁右使呈上的毒酒，阴鸷的笑声混着雨声，在宫殿深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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