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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位万岁爷是想走世祖皇帝的老路吗?
这正是他们这些言官大显身手、光宗耀祖的时候。
若是因此丢了性命,还能名留青史呢。
见御史一个接一个的蹦跶的欢,养心殿中,礼部尚书陈泽宏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皇上,要不,耿娘娘的册封之事稍稍推迟再议?”
隆科多在一旁直接冷笑出声,不仅想到自家的李四儿,还有热河小院里等他的那个可怜女子。
他狠狠白了一眼陈尚书,“皇上又不是封后,还要讲究什么出身,况且,这是皇上的家事,你一个外臣在这唧唧歪歪个什么?”
他作为亲舅舅,作为长辈都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一个外臣在这里指手画脚。
陈泽宏被气个倒仰,伸着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竖子尔敢,粗鲁不堪,枉为人子”。
隆科多更烦了,“爷说你什么了你,怎么还骂人呢,爷瞧你才不是人呢”。
陈泽宏求救的眼神丢给张廷玉,目前这个最受新帝看重之人。
张廷玉目不斜视,全当没看见,这位耿娘娘无论是否身居高位,对于他们汉臣来说其实并无区别。
皇上目前仅有三子,三子皆出于汉人女子,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皇帝便拥有汉人血统,至于是李姓,还是耿姓,根本不重要。
鄂尔泰望望这个,又瞧瞧那个,他眼珠子一转,不吭声了。
他是先帝留给当今的辅政大臣,但皇上愿意用,他这个辅政大臣才实至名归,若是皇上不愿意用,那日子就不太美妙了。
他还年轻,还有漫长的政治生涯,不想坐冷板凳。
坐在高位的四爷扯了一下嘴角,旁人不知这礼部尚书的身份,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位可是忠心耿耿的‘八爷党’。
对此,他的态度是:若是想做梦,摘了顶戴回家睡觉去罢。
四爷脸上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他把手边的折子扔到陈尚书跟前,“陈爱卿,你且看看这个”。
能入朝为官的汉人,在科举场上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陈尚书也是如此,不过寥寥几眼,他便将折上的内容尽收眼底。
只是他有些不敢置信,紧紧的捏着折子,反复的去看,口中哆嗦着,“这、这……”
张廷玉看了一眼身如抖糠的同僚,又偷偷瞄了眼今上,莫名觉得皇上的心情应当很好。
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张廷玉心底像是猫抓似的,但是他素来谨慎,还是忍住了。
四爷的心情确实很好,他示意左右,“诸位爱卿,这便是朕今日要说的事”。
鄂尔泰是满人出身,到底是有底气些,此刻听了皇上的话,他立刻抢过陈泽宏手中的折子,视线不过一扫而过,顿时也跪了下来,“耿娘娘实乃我大清之福,百姓之福”。
他微顿一瞬,又小小的拍了个马屁,“皇上慧眼识珠,娘娘蕙质兰心,皇上和娘娘果真天生一对”。
张廷玉不屑的瞥了一眼这个只知道拍马屁的佞臣,只是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抢过折子仔细去看,不过一眼,他便愣在原地。
世祖死于天花,先帝更是因幼年曾在天花病魔中死里逃生,被选定为君王。
皇家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平民百姓,因于天花之人不计其数。
如今这折子上说,天花可以被消灭。
天花,怎么可能被消灭?
天花,确实可以被消灭。
养心殿旅行团由‘导游’于进忠带队,统一乘坐马车,前往城郊的庄子上。
好几个小时的颠簸路程中,养心殿旅行团中的人整体呈现出惊人的意志力,和极高的自我要求,不仅中途未曾休息片刻,甚至要求加快速度,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
马重五作为庄子‘景点’的实际负责人,热情洋溢地接待了众位旅客,他深刻的体会到众位旅客的急迫心情,取消了由其妻准备的接待仪式,带领众人直奔目的地。
而陈大夫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从进度、成果、前景,以及未来应用方向等多方面,详细介绍了牛痘疫苗项目,并将三次临床试验结果统统展现。
众位大人并未被巨大的眼前利益所诱惑,虽然面色通红,神情激动,甚至有位老大人差点晕厥过去,但他们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即便心中再激动,也能勉强忍得住。
他们甚至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不信、不信”。
“重做、重做”。
这种东西不试个十次二十次的,谁敢往自家孩子、孙子身上尝试。
但,若是多次重复依旧是眼前的这个结果,他们急切的表示:自家孩子愿意成为第一批接种牛痘疫苗的人,为广大的京城民众做出表率。
陈大夫翻了个白眼,这些大人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崩他脸上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肚子里的小心思,不过
是想叫自家的子嗣更安全些,再顺道分个羹、抢个功罢了。
“诸位大人”,他清了清喉咙,对着京城的方向拱手,“万岁爷说了,这牛痘对百姓至关重要,非国之重臣,不可参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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