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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茸飞快又扼要地将孩子们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相信,听他们的意思,塔兰这个孩子可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难道是孩子们集体得了癔症,是他们一起幻想出来的朋友?这也太不合理了。”
闻玉白听完,平静地安慰道:“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可以确定的是,塔兰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你不用想太多。”
雪茸一听,眼中快要破碎的世界观重又坚定了起来:“真的吗?怎么说?”
“我看到他的档案了,也跟院长打听过他。他就是这个孤儿院里的孩子,你也别担心是什么癔症幻想之类的了。”闻玉白看着雪茸逐渐融化了的表情,淡定地补充道,“只不过这孩子两年前就失踪了,按照院长的话来说,大概率早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雪茸顿时石化在原地——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看着他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闻玉白忽然觉得有些搞笑,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继续安慰道:“话虽如此,你也别害怕,我刚刚在档案室里不也遇到了吗?感觉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吧。”
雪茸一听,死了的心又悄悄复原了:“真的吗?听小孩们的话,感觉就……还挺善良的。”
“嗯。”闻玉白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朝我那个皮球扔过来的力道很大,应该是想把我往死里整的,但只要反应够快、身手够好,根本对生命够不成什么威胁。”
雪茸复原了的心终于炸了:“大爷的!不会安慰人可以闭嘴!!!”
闻玉白发现了,自己心情憋闷的时候,只要逗一逗兔子,什么烦恼就都立马烟消云散了。虽然兔子本身就是个大型可移动点火机器,但给自己带来的情绪价值,也是相当值得肯定的。
他忍不住又低头看了那家伙一眼,那人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对上闻玉白的眼光,更是不爽:“干嘛?!看什么看??”
闻玉白挑挑眉,顺滑地移走视线:“不干嘛,没见过见胆子这么小的兔子,有些新奇而已。”
知道这家伙是在回击自己八百年前的调侃,雪茸又气又恼,还恨铁不成钢:“这么记仇!你心眼儿肯定很小吧。”
闻玉白耸耸肩,不置可否。
虽然雪茸置气在先,但在这种地方,他还确实是不敢远离闻玉白半步。于是他三两步又跟到闻玉白的身后,但还是憋着股气,不肯吱声。
闻玉白便悠哉悠哉地哄道:“人已经找过了,现在还需要在下如何为您效劳呢?尊敬的搭档大人?”
雪茸根本不在意这人的阴阳怪气,即便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也不妨碍他满脸虚脱地顺着杆子往上爬:“乏了,本王要回皇宫休养生息,你护送我一程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议。
闻玉白便相当给面子地弯腰行礼:“遵命,大人。”
一路兢兢业业把兔子护送回他的豪华四人间,闻玉白又回头看了一眼斜上方楼梯间上,自己那间又小又窄、漆黑一片的阁楼,那不爽又陡然爬上心间。
让他不爽的,还有那空气中如影随形、若有似无的“死味”。
在古堡之外的山林间,空气流动大,气味并不算明显,但一进入古堡,那气味便处处可循了。
很明显,这不是由某一处源头散发出的气味,而是分散在空气中的各个角落里,按照雪茸的逻辑,可能到处都有死掉的老鼠,掉在后厨的餐柜后、藏在休息室的沙发底……
现在能确定的是,自己的阁楼中就有一处气味源。
这是他最开始打扫卫生的最大动力。他想把什么死老鼠死猫从房间的角角落落清理出来,至少不用跟他同寝,因此,他已经把能打扫的地方通通打扫个遍了,精细程度相当于给这个房间做了一个免费的保养?翻新,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撼动这怪味半分。
虽然气味并不算浓烈,就像滴到白水里的一滴醋,淡到完全能够忽略不计,但仔细一品却又确确实实存在着。
或许是心理作用,又或者是被雪茸那强迫症一般的好奇心传染了,此时站在门口的闻玉白确信,不把这玩意儿弄出来,他这一晚都别想睡个好觉。
该死的,最好别又是针对自己的恶作剧!
闻玉白阴沉沉地来到门前,却又隐约听到门内有奇怪的异动,只是一瞬间,他便皱起眉,“砰”地一声迅速打开了门——
看到眼前那番景象,闻玉白谨慎地半眯起眼。
此时,阁楼的窗帘上、玻璃上都拍满了红色的手印,窗户朝两边大开着,闻玉白推门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飞速地从窗前掠过。
闻玉白想起雪茸说过,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追过去。
于是他三两步来到窗前,却不管是两边、上下,都没看见任何身影——窗外什么都没有。
闻玉白对着窗外阴黑的夜空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被气笑了——
服了,连闹鬼都要针对自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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