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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小把三个孩子挡在身后:“你怎么知道我们买不起?!”
贝儿怕生,立时抱着她的大腿躲到了两个哥哥身后。
伙计翘着兰花指,指着招牌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儿可是绸缎铺子,不是普通的布庄。
你们要是要买粗布麻衣,别的地方去!
来咱们这儿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没得被你们这些泥腿子糟污了她们的香气。
快走!”
钟小小站在门口,若不是一路逛来只看见他们这一家绸缎铺子,她还真不想在这受气。
她和孩子这些日子每日都擦洗,也勤换衣服,虽说是粗布短打,可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邋遢的样子。
钟小小道:“你拿那青纱我看。”
“你?”伙计瞪圆了眼睛。
“就我,怎么了?”
伙计上下打量着钟小小:“你身上的麻布一匹不过三百多文,那青纱一丈就要oo文,你买得起吗?”
钟小小都快气笑了,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在手里抛了抛,道:“那正好,给我来一丈。”
伙计愣了愣,那一抹银色他是绝不会看错,再看眼前的小郎君,一蓑斗笠下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唇角勾着一抹不羁的浅笑,心跳不觉漏了两拍。
掌柜察觉到门口的异动,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别在门口闹事。”
伙计局促道:“他……他想买青……青纱。”
一刻钟后,钟小小手里提着用牛皮纸包好的青纱走出绸缎铺,伙计陪了不是,躬着腰将小郎君、小小郎君和小小姐恭送出门。
南宝一开始觉得解气,可现在也觉得有些肉痛。
oo文买一丈青纱,方才掌柜的介绍时他听了,青纱是罩在锦缎外面的,远看去如烟似雾,如梦似幻。
四个字四个字,他也没听懂,问东宝,东宝说就是像笼罩在一团烟雾里一样。
南宝:这样好看吗?
东宝:好看啊,你不觉得娘在灶间炒菜的时候是最美的吗?那叫烟火气。
两个活宝对话,听得布庄伙计嘴角直抽。
兄弟俩小声嘀咕了半天,娘想买就买吧,哪个女人不爱俏呢?隔壁郑氏都有根银簪子呢,娘什么都没有,买块布料算什么?
娘方才进银楼就什么都没买,等以后他们有钱了,娘想穿什么穿什么,买最贵的布料,请手艺最好的裁缝,每天换着穿不重样。
可这青纱罩在麻布外面美吗?
钟小小见小哥俩眉来眼去,忍着笑不再吊他们胃口。
“娘买这一丈青纱,是做蚊帐用的。”
oo文一丈是奢侈了些,可眼见着一天天热起来,蚊虫也越来越多,钟小小觉得给家里支一顶蚊帐,睡个好觉还是很值得的。
从银楼出来,钟小小去粮铺买了o斗大米(大约o斤)。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买的是精米,o文一斤,合计花费o文。
钟小小背起o斤的箩筐,一转身只看到东宝和贝儿。
她还以为自己的视线被箩筐遮挡了,转了一圈问道:“南宝呢?”
东宝指了指街对面,大树下一群人正围着高声叫嚷。
南宝正坐在一根树丫子上,看他们斗蟋蟀。
双方激斗正酣,钟小小喊了她的好大儿好几声都没听见,最后干脆放弃,带着贝儿和东宝向街上的卖炭翁买了些木炭。
等她买好木炭,斗蟋蟀的地方一阵哄闹,显是已经分出了胜负。
南宝从树下跳下来:“娘,斗蟋蟀可以赢钱。”
钟小小脑中警铃大作,不带孩子出来,怕他们眼界不够,带孩子出来,又怕他们分分钟学坏。
“不许赌博,”钟小小道,“你们谁要是赌博,我打断他的腿。”
“娘,我知道。村里王老七就是赌博把他婆娘和女儿都卖了,后来长疮死在家里都没人管,”南宝眼睛眨了眨,“娘,我是想能不能抓蟋蟀来卖,方才赢的那只大将军值二两银子呢。”
钟小小理了理南宝的头,出来这么久东宝的头还是一丝不乱,可南宝的头早散落了一半,遮住小半边脸,只一双瑞凤眼透出些顽皮的笑意。
钟小小心道她操什么心呢?南宝以前在宫里可是做庄的主。
不对不对,孩子还小,一不小心就左了性子,钟小小还是一路耳提面命,抓蟋蟀可以,赌博就不行。
对钟小小的唠叨,南宝照单全收,末了问了句:“娘,蟋蟀都吃什么?
咱们下鱼篓的时候用的是蚯蚓做的饵,后来用小虾,蟋蟀抓回来,怎么养啊?”
钟小小: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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