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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那尸体着实形容可怖,林姑娘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听到这话,林杳只好点了点头。
说完,徐煮冬就脚步匆匆地走了,她还不时回头看看知县和他身后跟着的几个衙役,眼神中透着焦急与不安。
来到河边那具尸体所在之处,杨知县皱了皱眉头,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徐煮冬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种夹杂着厌恶、警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的神情。
瞟到徐煮冬看向他犹疑的眼神,他温和地解释:“本官平日里处理政务,虽也见过尸体,但这样一具从河中打捞起的肿胀且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还是让本官有些不适,让姑娘见笑了。”
说完,杨知县的目光在尸体上停留片刻,然后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驱散这份恶心的感觉。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衙役前去抬人。
徐煮冬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言语。
杨知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脸上换上了一副赞赏的表情,对着徐煮冬说道:“徐姑娘,今日你做得很好,这河中尸首之事关系重大,你能不畏恐惧,前来报案,实乃大义之举!”
徐煮冬听了杨知县的话,心中的慌乱稍稍平息,她微微欠身:“杨大人谬赞,这是我应当做的。”
杨知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徐姑娘,你父乃是仵作,本官想请他到县衙来验一验这具尸体,不知姑娘可否跑这一趟?”
徐煮冬连忙应道:“杨大人吩咐,我自当照办。”
说罢,她又瞥了一眼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便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去。
林杳看着徐煮冬一行人离开县衙后,皱着眉回到了家中。
这小院颇为清幽,她来到案几前,摒除了心里不好的想法,开始专心致志地收拾起了画卷。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改日去附近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画的练练手。”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些个月全在路上耽搁了,真怕手生了。”
“也不知道附近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
忽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林杳微微一怔,旋即放下手中的画卷,站起身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行至门前,打开了柴扉。
只见门外站着徐煮冬。
她这才松了口气:“如何啊?”
徐煮冬的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略显粗糙,她穿着粗布衣衫,上面还带着些许水渍,散发着淡淡的鱼腥气。
然而她的笑容却如同那灿烂的阳光,质朴且爽朗。
她手中提着一尾鲜鱼,那鱼还在鲜活地挣扎着,鱼尾不断摆动,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她晃了晃手中的鱼,清脆的声音响起:“杨知县是好人,他请了我父亲去验尸,还说我颇有胆识呢,不过那尸体确实怕人,还好没让你跟过去,就连杨知县见了也是一阵战栗呢。”
“喏!你看,今日运气颇佳,在河里捕得不少鱼儿。这尾鱼甚是肥美,特送来与林姑娘,鲜鱼熬汤,最是滋补不过。”
林杳目光下移至那尾鱼,想到了她刚刚说从河里捞出了尸体……
徐煮冬看出来了林杳的迟疑,爽朗地笑了笑:“哎呦!林姑娘,你别误会,这是另一条河里的!我怎么会还去那河里捕鱼呢!”
林杳听闻此话,眉眼弯弯,浅笑盈盈:“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煮冬姑娘要不进门一叙?”
说完她忙侧身要将她引入室内。
“不用不用。”徐煮冬摆了摆手,“我见你夫君在家,就不叨扰了。”
“啊?”这话给林杳说糊涂了,“他一早就出去了啊,何时回来的?你莫不是看错了?”
徐煮冬也是一脸糊涂,疑惑地指了指在院子里扫地的景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是吗?”
林杳笑了出来,解释道:“不是啊,他是我夫君的书僮,自小跟着我夫君的。”
“书僮啊……”徐煮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他人长得眉清目秀的,还以为是你的夫君呢,实在是抱歉,这……”
话未说完,二人却是相视而笑。
“无妨无妨。”止住了笑意,林杳这才摆摆手,“煮冬姑娘莫要客气,进来喝口茶吧?”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啦?”
“自然。”林杳回过了头,“景从,将这条鱼拿到庖厨。”
待景从接过这尾鱼,林杳就拉起了徐煮冬的手,带着她来到在案几前坐下,阳光落入室中,暖意融融。
“景从,备茶。”
茶水上桌后,林杳将刚理好画卷轻轻搁在一旁,理了理衣袖,抬眸看向徐煮冬,眼中带着一丝期待,轻声问道:“煮冬姑娘,你可知这附近可有收画的画楼?我这儿有几幅画,想着寻个去处。”
徐煮冬喝了一盏茶,听闻此话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林姑娘,我每日只在河边捕鱼集市卖鱼,对这画楼之事知晓得不多,不过我曾听集市上的人说,在青石板街的尽头,似有一家两层高的楼阁,听闻那里常有人拿着字画进出,也不知是不是林姑娘要找的画楼。”
林杳心中一动,目光中闪过一抹惊喜,忙道:“多谢煮冬姑娘告知,改日定当重谢。”
徐煮冬连连摆手,憨笑道:“林姑娘客气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再说你今日请我饮茶,已是重谢。”
“那你今日还送了我一尾鲜鱼呢,我更得好好感谢!”
徐煮冬笑了笑,爽朗地道:“我实在喜欢林姑娘,不知你我二人可否成为好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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