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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偌大的府宅之内空无一人,张士杰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
金典今日没有上朝。
他和金典所谋之事非但涉及党争,还牵连着宁王,牵扯宁王便是牵扯上了天后,这容不得张士杰迟疑,只好亲自前来金府一探究竟。
张士杰心中的不安愈加沉重,没想到向来谨慎的自己,居然在这关口犯下了弥天大错——怎么竟和金典说了那么多紧要之事,自己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参见张大人。”
一声清脆悦耳,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中传入张士杰的耳朵。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张士杰鼓起一股气,定睛朝前望去——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金典身旁,一身着漆黑紧身飞凤服的女子对着他拱手行礼。
她腹前纹着一条展翅金丝火凤,双腿上的一副深色筒袜印着两道醒目的鎏金悬纹,脚踩一对藕丝金莲三寸半履,腰间的碧彩玉带上悬挂着一块金牌,上书“舞凤阁掌阁使方”七字,全身上下熠熠生辉,不可逼视,而她高挑苗条,凹凸有致的身材更令人垂涎不已,尤其是这双修长美腿,宛若玉璧雕琢而得,没有丝毫赘余,丰腴饱满,笔挺细直,此刻并立一处,更显万种风情。
张士杰抬眼望去,女子姣美的面容冷艳绝伦,丝毫不逊于公认的舞凤阁第一美人柳无双。
“卑职方敏,奉旨捉拿罪官金典,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张士杰知道这个名字,接任舞凤阁“紫凤”之名的便是此人。
“金典所犯何罪?”
“十恶之首——谋反。”
“证据何在?”
“舞凤阁有监察百官之权,无需证据。”
张士杰知道此时自己已无退路,脖子一梗说道:“我是刑部尚书,兼职都察院右都御史,掌管天下刑名,我再问你一遍,证据何在?!”
既然是舞凤阁秘捕金典,没有交由刑部处置,那么只要自己留下金典,一切都还有回环的余地。
方敏并不回答张士杰的话,只是双目明眸一闪,而后振臂一挥,一丛丛黑影登时便现身跃出,伫立在了庭院之中。
张士杰冷笑道:“怎么?连我也要拿去?”
他乃是当朝内阁首辅,没有天后降旨,舞凤阁也仅仅只有督查报奏之权,奈何不得他分毫。
“卑职不敢,卑职这便为大人呈上证据。”
方敏言罢,当啷一声,将腰间佩刀丢在了地上。
“当啷”“当啷”十几柄长刀连绵落地之声传来,张士杰脸上的阴霾被一阵苍白替代。
“物证在此,金典,你可认罪?”
“……犯、犯官……认罪……”
面色苍白的金典哆哆嗦嗦地说完,身子便瘫软在了地上。
“传陛下口谕——”
面若霜寒的方敏君说道,万念俱灰的张士杰无奈跪在了地上。
“张公久病缠身,忧思成疾,三奏致仕,今赐金万两,准奏还乡。”
“……谢陛下圣恩。”
叩拜之后,张士杰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他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扶正了自己头上的进贤冠,而后走出了金府。
看着张士杰佝偻的背影远去,方敏这才吩咐部下说道:“走,回阁。”
回到舞凤阁阁馆之后,一名阁员为方敏递上了一份密奏,而后低声问道:
“阁使,此事要不要奏报给秦阁使……”
方敏看过密奏,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待到王府宴散,我便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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