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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找茬（第1页）

济世堂的掌柜钱串子，自从接了暗三那张吓死人的药单和沉甸甸的金叶子后，就觉得自己攀上了金凤凰。他日日亲自提着“新到的”、“压箱底的”珍稀药材往听涛苑跑，绿豆眼滴溜溜地转，总想窥探点“贵人”的真容。

这天，他又拎着一盒据说是“千年雪蛤”的玩意儿来了。刚进院门，就见宁莞正指挥着几个新雇的粗使婆子，把一堆染血的旧绷带和污秽的敷料搬到后院焚烧。那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药味，熏得钱串子一阵反胃。

“哎哟，宁姑娘！您辛苦！辛苦！”钱串子堆着满脸褶子的笑凑上去，眼睛却使劲往里屋瞟，“贵人这伤…可真是…惊天动地啊！小老儿这心啊，日日悬着！这不，又搜罗了点…”

他话没说完，宁莞转过身，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造型奇特的柳叶刀，刀刃上还沾着点可疑的暗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钱串子：“钱掌柜，你这‘千年雪蛤’，怎么看着跟我昨日炖汤用的冻豆腐差不多？”她手指灵活地转着刀，刀光晃得钱串子眼花。

钱串子冷汗“唰”就下来了，捧着盒子的手直哆嗦：“姑…姑娘说笑了！这…这绝对是上品！上品！”

“哦？”宁莞用刀尖轻轻挑起盒盖，戳了戳那团白乎乎的东西，一脸嫌弃，“这‘上品’怎么还带股鱼腥味儿？钱掌柜，你这鼻子…是不是该找胡神医看看了？”

正巧暗三从里屋出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盒子，冷声道：“东西放下，按上次价，三倍金叶子稍后给你。再拿次货充数…”他没说完，但那眼神让钱串子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不敢不敢！小老儿这就走！这就走！”钱串子放下盒子，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跑了，再也不敢提“贵人”二字。

名医胡一手，被宁莞几句话噎走后，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却上来了。他自诩杏林圣手，岂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唬住？尤其听说“贵人”竟能下地走动了，更是坐立不安。这日，他打着“送些调理气血的丸药”的旗号，又硬着头皮来了。

接待他的是宁帆。宁帆正为小妹日日围着那冰块脸王爷转、自己却只能干看着憋了一肚子火，见这老头又来“找茬”，顿时眉毛倒竖。

“胡老头！你怎么又来了？我妹说了，不用你！”宁帆嗓门洪亮，像炸雷。

胡一手气得胡子直翘：“竖子无礼！老朽一片仁心，岂容你…”

“仁心个屁！”宁帆打断他，指着院角堆着的、宁莞随手丢弃的药材残渣（里面不乏人参须、鹿茸碎屑），“看见没？我妹给战…咳，给贵人用的，都是整根整片的！你那点丸药，糊弄谁呢？走走走！别打扰贵人清净！”

两人正吵吵嚷嚷，内间的门开了。东方煜披着墨色锦袍，在宁莞虚扶下走了出来。他脸色依旧苍白，身形也显单薄，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一扫过来，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让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胡一手对上那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面的话全噎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行医多年，见过无数达官显贵，却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迫人的威压！那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粒尘埃。

“胡先生。”东方煜开口，声音不高，带着重伤初愈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同金玉相击，“宁姑娘医术尚可，本王伤势已无碍，先生费心。”一个“本王”，身份差距，尊卑立判。他微微颔，算是给了老神医最后一点体面。

胡一手浑身一颤，老脸涨得通红，又迅褪成惨白。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连药箱都忘了拿，踉跄着转身就走，背影无比萧索。宁帆在一旁叉着腰，得意地哼了一声，像只斗胜的公鸡。

战王在镇远楼养伤的消息，不知怎地还是在戊城上层的小圈子里传开了。尽管赵铁山严令封锁，但总有那么些自诩消息灵通、又做着攀龙附凤美梦的官家小姐、富商千金，削尖了脑袋想制造“偶遇”。

这日午后，宁莞扶着东方煜在庭院里散步晒太阳。东方煜左手吊在特制的柔软支架里，脚步还有些虚浮，宁莞小心地搀着他。暖阳和煦，薄雪初融，气氛难得的宁静。

突然，一阵香风袭来。一个穿着鹅黄锦袄、梳着飞仙髻的少女，带着两个丫鬟，如同花蝴蝶般“恰好”出现在回廊拐角。少女容貌娇艳，看到东方煜，眼中瞬间爆出惊人的光彩，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行礼：“小女子柳依依，见过公子…啊！”她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演技略显浮夸），整个人就朝着东方煜的方向“柔弱”地倒了过来！目标明确——战王殿下那“空虚”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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