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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是哪儿。
第一次,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画下他的侧影。
那次他没画她——只画了一个“靠着玻璃仰头的人”。
因为他不敢确认,是不是她。
这次,她来确认了。
她用一场游戏,把所有“没说出口”的温柔,一点点画回来。
他开始跑。
光线越来越暗。
风吹起画纸的味道。
他跑得急,鞋底擦过地砖出“哒哒”声,像心跳砸在空气里。
还有两只纸鹤。
而她,应该已经在终点。
等他。
或者说——
在等一个,终于愿意把梦走完的人。
——
旧教学楼像一页泛黄的画稿,风一吹,就出轻微的卷边声。
周墨推门而入,昏黄灯光映着墙上的裂纹。
他放慢了脚步。
这里安静得像是隔了个时代。
空气中有粉笔灰的味道,还有老式画具留下的松节油残影。
拐入回廊,天色刚好——不亮也不黑,像是专为这段路设下的剧场光。
手机提示音响起:
【z】
【第三块窗格下】
【剩余读取时间:分钟】
他抬头数。
走过去。
第三块窗下,真的有一只纸鹤,压在一块褪色的木板下。
不大。
却像压住了他那些年的悸动和不安。
他弯腰拾起。
纸上那句字,让他几乎握不住笔划线的手:
“你一直以为是你偷偷在看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他仿佛听见自己心里某个角落的门,被轻轻推开。
不是撞开,是那种,等了很久,有人带着钥匙来的声音。
纸鹤展开,内页画着他侧坐在画凳上,低头画画的神态。
那天,他画的是光影。
没想到,她在画他。
那时他们一个在画里,一个在画外。
她没叫他。
他也没抬头。
却在今天,在这一纸纸纸鹤里——
重叠了全部的回头。
“你画我一次,我记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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