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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凉侧颊浮现出一道清晰的咬痕。
“去,”她轻声道,“把少主叫来。”
他们都看到了燕拂衣,黑衣的青年剑修就盘膝坐在芍药花田间,双目紧闭,手指结印,似乎到了什么突破的紧要关头。
而邹惑的姿势,显而易见,他在为这个人护法。
邹惑目光坚定,周身不见任何表示契约的妖印闪烁——他是自愿的。
这些甚至都不需要怎么推断,因为画面中的萧风和邹惑很快战在一处。紫瞳少年战斗起来简直悍不畏死,就像身后守护的,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很可惜,他终究不是萧风的对手。
萧风手中那本书: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沸腾的邪意,甚至并非是普通的魔修法器,即使是在此处境界最高的红莲妖尊,都无法隔着空间和时间,探测到那书的深浅。
画面中的邹惑很快败下阵来。
而现实中,精神恍惚的妖族少主,也在同时迈入了议事的厅堂。
邹惑这段日子,过得都很不容易。
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幻觉,却连一次都看不清楚梦中那人的脸,与此同时,心脏仿佛被挖去一块的空落,又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母亲禁了他的足。邹惑被关在自己的寝殿里,虽然生活仍然维持着优渥,却总会产生错觉,似乎被人遗弃在荒凉阴湿的角落,似乎遍体鳞伤,却再也不会有人轻抚他的伤口。
邹惑如饥似渴地想要见到燕拂衣——这种渴望比之前他每日想着复仇时,那种炽灼心灵的火焰更盛。
似乎燕拂衣是什么灵丹妙药。妖的本能让他觉得,只要见到燕拂衣,心脏的大洞就有可能被填满。
但他找不到他。
哪里都找不到他。
派出去寻找的手下杳无音信。邹惑有时候觉得,在寝殿中伺候的那些妖侍在背着他窃窃私语,一见到他的身影,就又会立刻停下来。
他很多次大发雷霆,甚至要惩治那些竟敢欺瞒他的小妖,却被几位高级侍女拦下来,后来连母亲都郑重警告他,将寝殿中的妖侍一再削减。
邹惑觉得,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这样恍恍惚惚多日,母亲派人来请他到正殿时,邹惑已经快连走路都觉得疲累起来。
可他迈入那个比往日更高的门槛时,却突然看到一个太过熟悉的背影。
那背影瘦削挺拔,像是一根青竹,被一丛丛美丽雍容的芍药花簇拥在月色下,淡银色的剑气在他周身围绕,仿若正在羽化的仙。
邹惑蓦然间如遭雷击。
真的像有一道闪电劈过他的脑子,刺痛酸麻的电流从头顶贯穿到脚尖,邹惑一时间站立不稳,双膝一软,砰地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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