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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寂殊突然意识到那人是谁,也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她想伸手去拉自己一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向前走,又看见那人越来越近,最后他转过身来,手里拿着剑剑上血还没洗净,剑尖所指的地面,已经被血浸透了。
“秦家满门抄斩。”
“秦家余孽,一个不留。”
“……”
不……不要!
可是接下来迎接言寂殊的,不再是那穿心的一剑,而是……
言寂殊突然睁开眼,洛衔霜正拿手帕轻轻拭去她额间的汗,在言寂殊坐起来那一刻,正好迎到洛衔霜的肩。
洛衔霜似乎是愣了愣,但接着就揽住了言寂殊,轻轻拍着她。
也许是闻到了那一阵浅淡的太平花香,言寂殊总算是回过了神,她愣了好一会儿,最后伸出手,抱着洛衔霜。
“衔霜……”
“嗯,我在,梦醒了。”洛衔霜理着言寂殊的发丝,轻声在她耳边应道。
言寂殊只是靠着洛衔霜,洛衔霜也就等着她。
过了会儿,坤宁宫的院子里,言寂殊和洛衔霜各自披着斗篷坐在太平花旁。
因为洛衔霜说:“如果睡不着,不敢再看见梦里的场景,那就出去看看,等日出那一刻。”
“好。”
洛衔霜不问言寂殊到底梦到了什么,是因为洛衔霜已经有了答案,也是因为言寂殊并不想让她知道——不管是真实身份还是她真正的梦魇。
既然不愿意说,那也就不问,这是对她最好的关心了。
言寂殊看着树影,她开口问道:“日出,是什么时候啊?”
“总会出来的,不是吗?”洛衔霜其实也并不知道,但她确定,她们能看见。
“会的,等等吧。”
言寂殊不曾说出口的话,是:“也许不久之后,我也会亲自划开夜色。要是不小心没成,我也尽量不连累你吧。虽然……最开始是想利用你的,但,谁让你是洛衔霜呢?”
午后,阳光很好。
洛衔霜和言寂殊没再去院子里,只是一起坐在窗边,翻着同一本词集。
“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洛衔霜轻念出口,念完又像在考虑什么一样,停了一会儿。
言寂殊问道:“怎么了吗?”
洛衔霜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她道:“就是觉得,为什么是晚来呢?”
“为什么不是呢?”言寂殊反问,她说,“到底全词基调是惆怅,晚更合适与整体的调子,而且……晚,也未必非要是现实之晚——人生之晚,心境之晚,时局国势之晚啊。”
就像现在的时局,我也说是,“晚来风急”。
“但是易安写词,最是讲究。看全词,该是写的一天,既后面有言‘怎生得黑’,那此处就该是未晚,晓来,显得合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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