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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断定太后此举一定另有所图,但迷雾中代表真相的线头到底在哪里?
她低下头看手里的名单,工部刘侍中,礼部王侍郎,国子监祭酒,大理寺寺丞,这些人,谁才是真正关键的的人呢?
呈上文书的张侍中在下首观察她的神情,问:“大人可是在担忧太后娘娘的凤体。”
他说得隐晦,可存玉可以听出来话中的含义:“是呀,你说太后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大病一场,还一定要陛下去侍疾呢?”
张侍中捋上自己发白的胡须,猜测到:“也许是因为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后名利之心大灰,决定要好好修补和陛下的母子情谊了?”
“毕竟她就陛下这一个皇子,往后的日子还是要依仗陛下才好过。”
存玉笑出来:“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太后娘娘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她可是一有机会就要死死攥住手里的权力的。”
“我可从没见她顾念过和陛下的母子情分。”
张侍中也笑说:“下官也以为是这么个理,但是下官一想到这回太后娘娘把自己的人暴露了大半的手笔就后怕,这么多扎根在六部的人,她想做什么做不到,可偏偏只为了逼陛下去寿康宫待着。”
“据说陛下每天只在后宫待半个时辰就走了,可太后娘娘也没有说陛下什么,只是任他来任他去。”
存玉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对呀,这么多的人,太后要做什么做不到,偏偏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牺牲如此多,从常理看实在是想不明白。
张侍中又脸含歉意,拱手道:“许是下官上了年纪,家中又多了几个孙儿,因而什么事情都容易想到家事上去,倘若说的不在理,还请大人勿怪。”
萧存玉摆摆手:“无妨,若是太后真像你说得那样是起了舐犊之情就好了。”
可她还是不相信太后那样的人会心软,存玉想起太后和皇帝之间的每一次冷语向下,很难把太后和一个柔软的母亲形象联系在一起。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现在只希望是这样就好了。
之后几天照样风平浪静,诸事顺利,在她旁敲侧击向皇帝问他在寿康宫侍疾时太后的态度有何不妥之处,皇帝也只是疑惑地说,母后这几天不知为什么一次驾也没有和他吵。
没有一点儿苗头,萧存玉在平静之中不禁怀疑,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吗?
群官逼谏的风波渐渐平息,皇宫里太后和皇帝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朝堂上在这次事件中牵扯出来的人慢慢地也被贬官的贬官,外放的外放。
半月过后甚至连皇帝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朝之后去太后宫里小坐一会儿,大多数时候甚至能与太后心平气和的说上两句话。
没有任何波澜和意外发生,放下纷乱的思绪会到萧府后,存玉将诸事暂且抛开,想也无益,不如先静观其变。
萧府里是和往常一样的祥和,仅有的变化就是知云穿的衣裳和戴的首饰都比以往素净了。
萧存玉在又一次看到她头上的素银簪子后心里不禁想到,看来她很喜欢这支发簪呢,以前的发饰都是每天不重样的,可这半个月来这支簪子几乎没有离过知云的头发。
于是她由衷地称赞道:“前人曾写诗说,何须著粉更施朱,元不在妆梳。你只戴这支簪子就已经足够好看了,不知要压下去多少盛妆浓饰的人呢。”知云淡妆浓抹都是一样的好看。
何知云摸摸头上的发簪,心想读书人果然喜欢这种如出水芙蓉般的打扮,也不枉她好容易才找到这么质朴的银簪。
她头上价值一千四百二十两的缠丝纹花银簪:
明日就是知云的生辰了,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自己买的步摇呢,存玉看着她的长发出了神,一会儿去找小言学两种发髻的盘法吧,自己好多年都只束冠了。早就不知道长发要怎么挽了。
说做就做,她借口去取东西绕到栖梧庭的账房里找到小言招手叫她出来到房后的一棵梧桐树下的隐蔽处,她说出想法后小言欣然答应,有问她想要学什么样的发髻。
存玉回想自己曾在知云头上见过的发髻,努力向小言描述一个又像云又像螺的发髻,经过漫长的沟通,小言终于猜出了是什么:“随云髻吗?”
存玉点头。
还有一个发尾会垂到一侧,发髻像燕尾一样的,小言竭力还原她的描述:“这个好像叫做垂鬓分肖髻。”
小言给她示范了一下,存玉点头示意这就是她想学的。
半个时辰不到,存玉就学会了,然后从袖子里取出步摇在虚空中比划了几次。
小言:“姑爷,那我就先走了。”
“嗯,好,你记得不要给知云说呀。”
小言应声,然后转身离去,走时疑惑地想那个步摇有点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夜晚,存玉躺在床上还在用手练习发髻的盘法,终于到了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在还没上朝的时候装好步摇去找知云了。
知云在卧房里还没梳好妆存玉就在外面小声叫门了,她疑惑地打开门让她进来。
“今天不休沐呀。”
“我知道。”
她看到知云还没盘发放下了心,还好赶上了。她从怀里取出檀木盒:“生辰快乐,月牙儿。”
小言悄悄出去关上了门。
知云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辰,最近太忙了她都忘记了。
知云看着存玉希冀的眼神,伸手接过木盒,先笑出来:“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生辰礼。”
然后她才打开木盒,却在看到里面的琉璃步摇时一愣:“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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