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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差人去请了,三夫人不必担心,外头风大,您先回去吧。”颂莲温声答着,态度很是亲和。
“嗯,既然母亲身子不适,那我就晚些时候再来吧。”即便颂莲不说,云笙也知道老夫人病从何处起。
回浮光院的路上,她犹豫着是否要去丁香院探望章氏,可转念一想,徐溪的事闹成这样,章氏大概也是不想见人的,便按下心思,沉默地走回了浮光院。
整个上午她都提不精神,一想到徐溪如今的境遇,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姚瑾说的没错,若不是她横插一杠,徐溪就不必被如此算计逼迫。
徐彦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未时。许是听说了徐溪的事,他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见云笙心事重重,他也没有苛责,而是坐在她的身边,轻声宽慰道:“他是二哥的独子,二哥再心疼姚瑾也不会弃自己的骨肉于不顾。”
云笙缓缓抬眸,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忧思。
“一边是旧日情义,一边是骨肉至亲,真的很难选。”
也许就是因为无法破除这场困局,徐溪才会痛下决心,做出了如此决绝的选择。
“再难选也得选,事情总要解决。二哥心性坚定,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云笙眸光一转,眼底闪过一丝迷惘:“我听大嫂说,那夜你曾去见过他……”
“嗯,”他喉结轻滚,眸色深沉:“我怕他一时糊涂,会做下难以挽回的决定,可他亲口对我说,只有这么做才能逃脱道义的捆绑。”
云笙听得入神,眸中倾泻出一股淡淡的怜惜。
“他想在道观里静一静,想找回自己的初心。”徐彦嗓音疏淡地说着,眼中翻涌出一股晦涩的情绪。
什么初心,不过是弥足深陷,难以释怀。徐溪对她的悸动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沉。
可这些他不能告诉云笙,否则她会愧疚到难以割舍。他不希望自己的夫人再为别的男子牵肠挂肚,哪怕是追悔和愧疚。
云笙听得呼吸一滞,半晌没有说话。
她以为徐溪只是有些喜欢她,以为这份喜欢会随着她嫁给徐彦而终止,却没想到他会如此难以忘怀。
看出了她的不安,徐彦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心吧,事情不会发展到无法转圜的那一步。”
“你不觉得我很自私吗?”若不是她搅乱了徐溪的心,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般境地。
“人在逆境中总会挣扎求生,若一定要分对错,那只能怪造化弄人。”
墨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像是微风掠过湖面惊起的粼粼波光。
她的眼中划过诧异,而后涌起一股难言的酸胀,甚至莫名地想哭。
他的宽容让人惊叹,就好像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可以找到理由为她开脱。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枇杷小跑着来到了她的跟前。
“三爷,夫人,姚姑娘走了!”
云笙眸光一颤,惊讶地转头看向她:“她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一个时辰之前,她去拜别了二夫人,然后就带着银杏离开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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