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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在心里回答:比特在兔子里也是最可爱的。
胡萝卜别针嘀咕:那你羡慕什么。
罗贝后知后觉地问它:你是想要安慰我吗?
胡萝卜别针突然结巴起来:“什、什么啊?我是看你沉、沉着个脸,嫌晦气!”
罗贝心中感激,抬手摸了摸它,被嫌弃了。
“恶心,懒得理你。”它说完这一句,便再也没开口。罗贝对它表达谢意,他也不搭理。
那时的罗贝完全没意识到,这会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后来你来了,我无意识间开始说话,”罗贝蹙着眉,边回忆边说道,“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还好像还能看到一点小花瓣,后来可能是眼泪流太多,视线模模糊糊的,就没了……”他说着说着,心沉了下去,“自从我能说话,这个世界变得好奇怪!”
“……奇怪吗?”涂白棠一脸好笑,“会不会这才是这个世界原本该有的样子?”
罗贝呆愣着看着面前那张陌生的面孔。
作为一个中度脸盲,他很难把缺乏明显特征的长相快速记进脑子里,但在看到的当下,对美丑是有着客观判断的。
涂白棠还长着兔兔时外表和比特一模一样,可以称得上是一只绝世美兔,化作人形也保留了同等水准的颜值,十分赏心悦目。
……但毕竟是个人,对罗贝而言,没什么吸引力。
哪怕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就是涂白棠”,他还是找不回当初两人相处时的心情。
连带着涂白棠说的话,他也觉得没有以前动听了。
“本来的样子……”他喃喃,“我不喜欢。”
胡萝卜别针嘴巴欠欠的,一点也不坦率,但在罗贝心里,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对罗贝而言是无比珍贵的存在,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他们甚至没有正式地道别过。
不只这些会叽叽喳喳同他说话的小物件,他也喜欢伴随着涂白棠在空气中缤纷飞舞的花瓣,那多热闹,会让人心情也变得飞扬起来。
现在,这个世界变回了最无聊的样子。
见他情绪低落,涂白棠改口道:“也许它们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明天又会热热闹闹地来找你玩儿了。”
罗贝点头:“嗯。”
但他心里却没什么底。
胡萝卜别针尚且不论,涂白棠身上的兔子别针可从来没有安静过那么久。
罗贝抬起手来,手指轻轻地摸着胸口的别针。
涂白棠见状也伸出手。眼看他的指尖就要触碰到自己的发丝,罗贝心头一阵紧张,本能地向后躲了一截。
涂白棠的手僵在半空。
气氛尴尬,涂白棠微微挑起眉来,问道:“怎么了?这都不行吗?”
罗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措地摇了摇头。
这些天来,他们早就做过许多更亲昵的事情。罗贝也曾有过紧张忐忑,但从未感到过抗拒。
毕竟涂白棠是一只兔子,没有人会拒绝可爱兔兔的主动贴贴。
可现在,一切亲昵全都变成了“陌生男人的动手动脚”。
迟钝如罗贝,心头猛然跳出了一个惊叹号。
自来熟如谌早,和朋友之间最腻乎的肢体表达也不过是勾肩搭背。两个成年男性之间关系再好也不会牵手的,更遑论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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